手很久了,现在我们两没关系了。您别误会了。”
周霖山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她跟我闹脾气呢最近,我之前做错事惹她生气了,正想办法弥补呢。”
凌院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着我们,对周霖山说:“小寒是个好姑娘,您可得多想想办法,让她能回心转意了。”
“我一定尽力。”
我被他弄得一头黑线,又想起杨***事情,问院长道:“那位住在三区的杨奶奶是什么情况,她今天看到周先生一直叫小乐,以为他自己的外孙了。”
“你说三区的杨老太,是不是头发上裹着蓝布的那个,走路有些跛脚。”
“对,就是她。”
“那个老太太挺可怜的,她儿子和儿媳妇儿都是毒贩子,十几年前在云南一带贩毒的时候被公安捣毁就抓了,因为量太大罪行严重,之后不多久就枪毙了。那对夫妻留下一个儿子,大名我不太清楚,小名就是叫小乐,原本一直都是老太太抚养长大的,谁知道那孩子命薄,初三的时候下晚自习回家被一辆卡车给撞死了,那司机是酒驾,醉得厉害了还敢开车,一条孩子的命就给他弄没了。”
我听完了心里一阵酸涩,想到老人家刚才看到周霖山的样子,忽然眼泪就忍不住出来了。真是可怜,祖孙两个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了,偏偏还遇到这样的事情,现在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孤苦伶仃的,身边也没有家人,儿子媳妇儿还背负骂名,她一定心里很苦。
周霖山看到我的样子,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我,我低声说了一句谢谢,赶忙把眼泪给擦了。凌院长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一向是好心肠的,有时间多陪陪她,跟她说说话。杨老太年纪大了,身体这两年也不太好了,还有糖尿病和高血压,时常跟我念叨说,自己命不长了,要去地府里见儿子了。”
从养老院里出来,我的心情很是低沉,周霖山突然开口问我:“你在这里好久了,是不是经常看到这些老年人生病甚至去世的?”
“上个月,也是个婆婆,她人很乐观的,明明一把年纪了还会唱戏和跳秧歌,精神一直很好的,可是说倒就倒下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人总能预知死亡,她临死前特意起来梳了头,自己换了一件干净衣服穿上才睡下,那晚就在梦里去了。”我对他说:“她年轻的时候听说还是文艺团的一朵金花,人漂亮,嫁的也好,可是后来家世败落,丈夫死得很早,她自己也成了孤寡老人。我时常想,人这一辈子实在是太过难料,正年轻风光无限的时候,怎么能够预料到老来的凄凉?我真怕自己有一天老了也会像他们一样,孤孤单单一个人到老死。”
我这话是真的有感而发,绝对不是说给周霖山听的,以至于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嘴唇:“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店里看看生意忙不忙,你也赶紧走吧。”
他忽然拉住我说:“汤寒,我现在还不老,可是我经常会觉得自己挺孤单的。尤其是当我一个人在公寓里待着,夜里起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就会想到你,想你陪着我那些开心的日子,那些日子真叫人怀念。”
我把他的手给拿开:“您别这样,周总经理,您别跟我煽情,我是个心软的人,您就是捏着我这一点了,三番五次地轻易让我选择原谅,可是事后您把事情做得狠起来的时候,也不见得念及过旧情,我只知道在我满身心的以为自己碰着幸福的时候,是您把我往地狱里推的。教训太深了,我忘不了,不敢忘,也不能忘。”
他好像很轻地笑了一下,但是太快了,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他就又是寻常的表情了。
“走吧,我送你一程,你不是要去咖啡厅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过去。”我推开了他,快步离开这里。我走的很急,高跟鞋踩到了地上的小石子好像崴到脚了,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是我没停下来,一直往公交站那边走,我不敢停,我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忍不住回头了。
第二天是周日,我小姨自己做了可乐鸡,让我回去尝尝鲜。吃完饭我和沈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调频道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则新闻,说是随着老龄化人口不断加快,公众越来越多地关注到养老问题,政府也倡议有能力的地产公司能更多的关注养老地产事业的形势,并且决定把圃川北的一块地用来进行拍卖,用来鼓励养老业的发展。
我感慨道:“现在果然是越来越关注民生了。连房地产都能跟养老联系上了。”
沈延却是不以为意地笑我:“也就是你这样的门外汉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要我看啊,这块地肯定变成开发商疯抢的肥肉,谁不想从中狠捞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