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物会引起那些黑泥的反应,但是死物不会,植物不会,僵硬透了的尸体不会——然而伪装的尸体,哪怕只要还有一点活气,依然会让那些黑泥大张旗鼓地做出反应。
于是吃遍天在苦思冥想之后,终于想出了一个新鲜主意来了:“荤菜素做素材荤做,这本事到我手上已经变成了想出荤菜就出荤菜想出素菜就出素菜的地步了,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想点法子,将我自己也给变成一颗土豆之类的存在呢?”
“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主意?”吃遍天遗憾万分地捶着腿,“真是枉费我领受无心女那么久的教诲了。”
于是,吃遍天的下属们为他带来了一些素材——各种各样在附近游荡看热闹而被俘虏了的修士,这些修士们在吃遍天的术法之下,扭曲变形,生不如死,怨气冲天,然后呼啦呼啦地一批批地真死了个干净。
“啊啊啊啊啊——”连接的失败,看不见的成功,无人有能耐出手相助的困境,使得吃遍天烦躁得抓着头发仰天狂啸——之前他虽然也曾有耐心钻研过一些事情,但是那是实实在在的与吃有关之事,是他的兴趣所在以及天赋所在,所以对吃遍天而言,那种程度的钻研,根本算不上什么。
然后,吃遍天便仿佛彻底发狂一般一头冲进了那黑泥的领域之中,噼里啪啦一阵攻击,引得那些黑泥汇聚成了惊天骇浪,带着几乎打算吞噬一切的气势,想要将吃遍天给压进泥淖之中,吃遍天与那黑泥稍稍对峙了一番之后,濒死的恐惧终于让他清醒了一些,可是想要逃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陷了太深。
“糟糕了。”吃遍天来不及感叹,掉头就跑,可是退路之上,那些黑泥早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就在吃遍天眼见着就要被彻底打压下去的时候,吃遍天突然抬起了手,唤出了一个法器。
那法器正是之前单乌留下的那模仿鲛人歌声的乐器,吃遍天已经在这段时间里照葫芦画瓢,学着明泽手里的那一套,也给自己弄了这么一副,此时吹奏而起,果然极为有效地唤起了那群被关在飞舟之中的鲛人们的战意。
那群鲛人们只觉得前方翻滚的黑泥之中,有一个自己的同类正陷入了生死困境,于是这群鲛人们立即躁动着想要救援,可惜他们却根本没有办法从那飞舟之中冲出去,于是一群鲛人在稍稍的迟疑之后,齐心竭力地开始操控起那一片已经被自己等人驯服了的黑泥。
这些受控的黑泥在他们的指引下化成了数条长龙,继而往那求救讯号发来的方向冲了过去,一团团黑泥互相碰撞,崩裂,发出巨大的声响,而其中产生的震动,更是让那几乎牢不可破的飞舟之上都显出了一条条细微的裂纹来。
这是一场比吃遍天和黑泥之间的争执要更加剧烈的冲突——毕竟吃遍天这人圆滑惜命,碰到危机之时基本不会硬碰硬,而主要选择游走迂回的战术,但是,眼下,在这样的两股势力的黑泥之间所发生的争斗,完全就是两个足以一拳捣穿天空的大力士纠缠在一起进行生死肉搏,你击我一拳我还你一掌,你咬我一块肉我撕你一层皮,双方互不退让,以至于那吃遍天都要花点功夫才能击散的泥浆,居然漫天花雨般地以那些撞击之处为中心,四下里飞溅了开来。
吃遍天虽然是被救援的对象,但是他也被这么剧烈的争斗给惊吓到了,以至于他吹奏而出的求救之声就这样停滞了片刻,而这种短暂的停顿似乎让那些鲛人们以为自己那受困的同伴遭遇了不测,于是驱使那黑泥的进攻竟变得越发剧烈了起来。
那些围困住吃遍天的黑泥显然也因此而感到了愤怒,吃遍天觉得自己似乎都能感知到周遭传来的那种仿佛是遭到了同僚背叛的愤怒之情,于是那些黑泥对吃遍天的压制居然真的就松了一些——黑泥们开始专心直直地得与另外一部分自己的同类进行争斗了,虽然其争斗的余波也一样让吃遍天想要高呼一声“吃不消”。
片刻之后,吃遍天胆战心惊地回过神来,试探着又吹了两声求救之音,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眼前那曾经无路可逃的铜墙铁壁,在一次更加惊天动地的碰撞之中裂开了一条缝隙,并透出了点滴的天光来。
这一条缝隙转眼即逝,但是这转眼的刹那对吃遍天这种等级的修士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于是下一刻,吃遍天已经狼狈不堪地撤退出了危险的之中,然后他才有那个闲心去回顾一下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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