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啼啼的文艺忧伤范儿就有鬼了。
龚辉原本也已经想着既然于静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成型了,不如就跟她继续搭伴过下去了。可谁知道张家的近况成了第一个倒下的多米诺骨牌,引发了接二连三的事故,那些事故都是龚辉无法承受的,也承受不起的。更何况这个时候他如果离婚的话就要分半数的财产给金茗,对于他这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公司而言,无疑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偏偏江染染那边的律师信一封封的寄到他手里,没一封律师信里都能夹着不少“新证据”,极大的丰富了金茗的筹码,似乎也在告诉龚辉这个婚,金茗是离定了。
龚辉的办公桌上现在放着三份材料,一份是他公司的资产负债报告,一份是待支付的原材料统计清单,还有不断丰厚的那一份,则是江染染寄给他的离婚协议书。
不,他不能离婚!
现在离婚就什么都完了!
龚辉想到离婚之后会发生的一系列麻烦就知道,他绝不能离婚,就算是离,也绝对不能给金茗太多的钱,不然他就和净身出户没有什么分别了。
龚辉坐不住了,每天都会到佳辰工作室的楼下蹲守,好几天过后才等到了金茗落单自己走出办公大楼的机会。
“茗茗!”
金茗原本和电话里的江染染说着话,笑得开心的不得了,可听到龚辉熟悉的声音和那个好像上辈子才有人叫过的昵称,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要凉了。
她不想理会龚辉,干脆僵硬着脚步坚定的朝着前方走去。龚辉就知道她可能不会回头,因而小跑着追上她,绕道了金茗的面前笑着问她:“茗茗,是不是我声音太小所以你听不到我在叫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所以没有时间休息?”
“你来干什么?”金茗冷着脸,甩开他拉着自己的手。
“来看看你,想接你下班去吃顿饭。”龚辉这时候说话的时候就好像上大学的时候和金茗朝夕相对那样温柔,眼睛里似乎有化不开的柔光,好像金茗就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重要的女人。
以前看到他这个样子,金茗只觉得幸福。可现在看到他的眼神,看着他的笑容,金茗只觉得恶心:“不用了,我不饿。”
“不饿也多少吃点,你看你,现在瘦了那么多。”龚辉抬手就要摸金茗的头发,吓得她连连后退,满脸戒备的盯着他看。龚辉没想到有朝一日那么粘着自己的女人会把自己当成毒药一样避之不急,因而有点呆住了。
看到龚辉眼睛里的受伤,看着他如今再也不利索的头发和胡子还有那身明显没有熨烫的西服,只觉得他如今现在落魄成这般模样,也着实有点可怜。
金茗说到底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尤其是看到龚辉现在过得这般落魄,她不会觉得有什么快意,反倒是觉得说不出的心酸。
曾几何时,她以让自己的老公每天都打扮的光鲜亮丽为自己的荣耀。曾几何时,即便是经济上并不宽裕,但龚辉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可现在这个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眼睛里原本吸引她的热情和纯真早已被暗藏的算计取代,原本干净利落的外貌已经变得有些不修边幅了。他身上名贵的西装不如当年的衬衣和牛仔裤那样干净利索,正如他们两个之间的婚姻和感情,早就变了模样,发出颓废让人厌恶的气息。
金茗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道:“走吧,地方我选,今天我请你吃饭,就当感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
龚辉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
小饭店就是金茗他们中午经常吃饭的那家,地方虽然小,但是十分干净。每张餐桌都有一个小隔断,布置的倒是清幽雅致。
金茗为他们两个倒上了茶水,习惯性的将两个人的杯子和餐具同样用茶水烫了一下才放到龚辉面前,这个简单的动作让龚辉闪了神儿。以前就是这样,不管去哪里,金茗总是能将事情办的十分贴心,龚辉除了忙自己的事外,真的不需要为任何事情操心,因为所有的小细节都被金茗考虑到了,她也做到了。
龚辉就这样盯着越发美丽的金茗,突然间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