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冷夜自是理解:“沈兄所做并未没错,是我,是我……妄为了。”
看着她的目光隐隐有些痛楚:“是我,是我折辱你。”
沈苏和手中剥着的葡萄一个大力之下,被捏出来,掉在石桌上滚了滚,最后坠到地面,染满尘土。她恍惚了一下,放下手中捏着的葡萄皮,淡然地笑了:“那不怪你,一切都是我御下不严,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不,都是我的错!”是我大意了才会着了别人道,才会伤害了你。
沈苏和安抚地看向他,神情有些苦涩:“止卿也是知道的,寒生出师神医门下,更是他的嫡传弟子。寒生的医术相比于神医,更是青于出蓝。我醒之后,他曾向我认罪,告诉我,你当日之所以性情大变,怕是中了迷蝶梦的毒。原来在景天避暑山庄,他给贺兰公主诊治时,被她讨取一颗药。虽然本来就知道她甚是爱慕于你,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对你下手。”
说着,她忍不住摇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就算是我代寒生受过罢,只愿你以后莫要为难与他。”
凤冷夜的手骤然握紧。她这个样子,让他更是不知所措。不哭不闹,也没有声嘶力竭地怒骂,宠辱不惊,万事忍为先。这样懂事的他,让他怜惜的心痛!
凤冷夜压下想将她揽入怀中细细怜惜的冲动,手指颤抖两下,伸进宽大银丝勾勒的衣袖里,掏出沈言不屑地丢在他府中的聘书,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止卿只会有你一个妻。此生执娶之人,不过苏和尔。”
沈苏和眼神垂下,目光落在那一方朱红色聘书上。
“沈兄的怨恨我懂得,不求你现在如昔待我,只求此时收下这一聘书。我可以等得,等你终有一日释怀。”聘书不退,婚约即为有效。聘书在一日,沈苏和便是他的妻。
风吹过,亭中树影婆娑,厚重的包金聘书兀自不动。
良久,她纤细的指尖按到朱红色鎏金的聘书上,抬起来,捏在指尖:“得之,甚幸。”
两人相视一笑,那夜产生的隔阂缺如镜中花水中月,心湖起涟漪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再不见踪影。
闲谈中,偶然说起贺兰公主之事。
凤冷夜冷然道:“我不会迎她入门。”话音平淡,却铿锵之气,兀自坚决,不容置疑。
沈苏和有些好笑,手中剥着葡萄,边吃边说:“我虽然不大清楚那夜你是不是和她发生了什么,不过她那夜确实是睡在了你的书房里,也有人证,你总不能辜负了她。”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声音太高了几个档次,隐隐有些怒气,“虽然是中了药,但是我还不至于分辨不出她和你的区别,即使容貌可以幻化,但是一个人的灵魂,一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的特有气息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变。”
看着她小小受惊的模样,凤冷夜收敛了不自主散发的杀气,沉声道:“当日,中毒稍浅,在她开过来的瞬间,我就知道了她不是你。我推开了她,再回神就已经在了你房里,其间的事,我虽然记不得,但是……但是……”
凤冷夜深深地看进她淡然的眸子里:“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被他这般豪放的话吓了一跳,沈苏和差点被口水呛到,咳嗽了好半晌才稍稍平息了一下,抬手谢绝他过来的帮扶:“咳咳,咳咳咳,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虽然说过,绝对不嫁给有妻有妾的男人,但是,我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贺兰公主之事,无论是不是你做得,其实都是不重要的。居然她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你就不能再如先前那般视如无睹。我也能体谅她的心情。”说着,看向一旁兀自端坐的凤冷夜。他面色镇定,可是桌上紧握的双手却泄露了他的紧张,“毕竟端王却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中龙凤,天潢贵胄,得到她倾心恋慕也不是什么不可说之事。事已至此,再拒绝,恐怕会为人诟病,日后两国交战,只怕你我就会被钉在妖孽的耻辱架上。”
“你不必这样委屈,我要是不想做,便没有人能强迫我。”一切有我替你挡着,无须怕。
沈苏和却是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有我自己的考量。不想让你被皇上为难是其一,重要的是,那个贺兰公主既然都敢做出这种事,可见其嫁于你的心志之坚决。你我成亲尚须年余,这么长的时间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若再拒绝了她,恐怕我更是四面受困。与其日后面临险境,倒不如就将她困在你眼前。也算是省得我的事。”
凤冷夜也思考了一番她的话,觉得甚是有道理。
苏和确实是个心思玲珑剔透之人,哪怕是不出家门,却也能揣测出他近日所遇之事。
关于娶还是不娶贺兰公主此事,宫中的大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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