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瞪大眼!
关于那个孩子……
她一直以为是死了的。
被强行从她腹中拿出来,养在冰冷生硬的器皿中,便是连一个安生都不给他。他还那么小,喜怒哀乐都还不知道,就被人当做试验品,无数可怕的药剂被注入他发育所需的营养液中,等到她见到他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带不走他,也不能停止旁人对他的实验,没有人会帮她,也没有会听一听她的哭求救救她们。
所以,
所以……
她带着他一块儿去死了。
与其痛苦的活着,一起归去倒是最美好的选择了。
以吾之命,赎吾之罪。
与汝同行,圆其相思。
难以置信过后,心中既惊又喜,一时间百感交集,良久讷讷无言,直到后面之人敦促快走,她才猛然从那感情中抽出身来,紧紧握住他的手,半是欣喜半是紧张,嗓音止不住哽咽,便连她的双臂也是不由自主的颤抖:“我,我我早该知道的……”
我都没有死,他又怎么会死呢?
我们一家人,都是野草般的命格,便是斩草除根,亦是难以断绝。
苏合的声音极轻,除了她,并没有旁人呢听到,他接着道:“寒生要比你我清醒的更久远,久远到你我难以置信,便是那以讹传讹的燕国秘宝……说起来,倒是和寒生有很大关系……”
山路难行且长,过了两个多时辰,才到达第一个山道营地。
大军在这出暂且休息用膳。
山路难行,走了那两个多时辰,她的足下已经轻微红肿起来,便是小腿也有些酸痛。她尚如此,苏合便是更不用说了。明明是累极饿极的二人,此时全然没有休息吃东西的欲、望。
沈苏和时被那一串消息震惊的许久心绪难平,而苏合则是陪在她身边,每每她不敢相信再三询问时,总是抱以温润沉静的回答,安抚住她。
“哥哥……我对他那么坏,他会不会恨我?”惴惴难安,曾经交集的记忆纷拥踏至心头,然而越是回忆越是心虚。无论是真是假,她对所有人都报以和善,唯独是对于寒生,她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恶劣和不喜。
更甚者,一遇到不顺的事,她甚至会迁怒会打他!
沈苏和又是羞愧又是后悔,拉住他衣袖,手足无措地向他寻求答案。
“怎么会?”苏合莞尔,眉目清朗如此刻洁白雪山上皎洁湛蓝的天空,有些让人舒心的柔和,一点点安抚躁动的沈苏和,“他一直都很崇敬你。”
“可是他不认我!”像是被戳了痛楚,沈苏和神情甚是慌乱。
是啊,他都不告诉我。
不告诉我,他是谁。
“起先是因为你并没有恢复之前的记忆,他不敢随意告诉你,怕被你当成疯子,便再也不能接近你了。而到了后来……”将她揽在怀中,苏合缓缓道,“……后来有太多事超出了他的预期和设计,他心中自责后悔,不敢认你。”
沈苏和知道,那些事……大概就是她和凤冷夜之间的那些事了……
“不怪他……”那都是她的作的孽,怨不得旁人。
“我也这样告诉过他,可是他却还是难以释怀。不若……待此间事了,我们同归一处。如此……心中的结早晚会解开的。”
想着以后可能的日子,沈苏和笑出声,更紧地拥住他,开怀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