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贺楼胤权太清楚了,一旦他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那么很有可能,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而辛姿筝会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耐着性子和他说话,就是为了让他保持清醒,不至于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昏迷过去。
这种配合,姑且可以算作是他们之间不必言说也能明白的默契好了。
清理伤口的时候,是最痛的。因为伤口刚刚被她放出了脓血,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可偏偏是这个时候,她却不得不继续帮他用毛巾清理干净伤口。这种痛,不是语言和辞藻能够形容的。那是钻心剜骨之痛,不,甚至比钻心剜骨之痛还要痛上几百倍!
所以,清理伤口的时候,才是整个处理伤势最为重要的部位。
只要这个部分熬过去了,那么之后的处理,便会轻松很多。因为太痛了,身体和神经已经开始变得麻痹起来,之后的痛楚,便会减少许多,也好受多了。
“行了,贺楼胤权,这第一关嘛,就算你熬过去了。”
将伤口附近的血渍清理干净,辛姿筝随手将那沾满了血迹的毛巾丢在木盆里,眼睛一眯,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明显是没安好心。
对此,贺楼胤权瞧得分明,他却不点破,只是笑道:“辛姿筝,如果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容渊皓应该会很开心吧?”
“那当然。他一定开心的睡觉都能乐醒。”辛姿筝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神情迅速的转变为严肃,“贺楼胤权,接下来,我要帮你将坏死的腐肉割去。肯定会很痛,你得忍着。”
说着,辛姿筝将一块干净的白布递了过去。可贺楼胤权却摇了摇头,并没有接。
他道:“你放心,就算不咬着白布,我也不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不是用来防止你咬舌自尽的,这是用来让你安静的。”辛姿筝指了指屋外,“容少麟还在睡觉。你等下要是疼的嗷嗷叫,把他吵醒了怎么办?晚上容少麟还要警戒,他可不能犯困打盹,这会害死我的。”
贺楼胤权摇了摇头,语气诡谲的说道:“辛姿筝,我就说吧,你没有那么好心。起初,我还诧异,你居然会关心少麟。结果是我错了,你只是害怕少麟睡眠不足,警戒的时候打盹,让杀手有可乘之机罢了。”
“难道你不担心?”辛姿筝冷哼,“我就不相信,你会不在乎自己的小命。”
“我的性命嘛,我当然在乎。”贺楼胤权晃了晃脑袋,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虚无飘渺起来,他知道,这是濒临昏迷的前兆。
不能再等了!这是贺楼胤权现在脑海里唯一的念头。若是再等下去,他可能真的要熬不住而昏倒过去了。
“辛姿筝,你不用再费心找我说话了,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昏倒的。所以,你现在可以全神贯注的替我处理伤口了。”贺楼胤权这么说。
闻言,辛姿筝也不坚持,而是点点头,道:“好。”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真的感觉不太好了,那你就找我说话。权当是给我一个信号,让我知道你当下的情况。”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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