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闻地说:“苏莱特,原谅我。”他紧紧握了下她的手,好像要把想说给她听的话都化成这紧紧地一握。
苏莱特已经来不及再看他一眼,舞伴最后换成了贝利尔。
“他怎么总是惹你难过?”
贝利尔摇了摇头,这么对她说。苏莱特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不是泰。
在舞蹈的间隙,贝利尔把两根手指放在她嘴唇上,默念了一句。他的动作轻且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连苏莱特都没听清他念的是什么。只是感觉嘴唇被电了一下。
“送你一道护身符。以后念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就有点像......你的使魔。”
贝利尔在拉着她旋转的时候说出这些话,在她惊讶的注视下,他笑着放开她,重新回到米雪身边。
夜色渐深,家庭舞会的气氛越来越温馨。帛修彬彬有礼地邀请苏莱特跳了一支舞,他做了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地狱里爱的使者,除此之外,直到舞曲结束什么也没说。接下来,她的时光全部由泰承包,让她又想起了那个踩着白玫瑰花瓣起舞的夜晚。
从那个夜晚开始,她才真正开始感觉到成长的疼痛,那不是她的敌人——那些天使施加给她的明刀明枪的痛,而是让她说不出口,无法摆脱又不得不面对的隐隐的痛,这份痛楚如绵里藏针,是泰给的爱的一部分……
苏莱特再次从化妆间整理好自己,返回那间房间的时候,除了米雪,女宾们都已经离开了。消失在房间的还有莫善和克罗莱尔。房间里的人并没有少,泰的几个使魔填补了空出的位置。这些人在慵懒的音乐中品着泰珍藏的美酒,继续聊天,
“……然后,那个人奇怪这只桶怎么永远也装不满,再一看,原来下面有个洞,果子都被那些矮脚畜生偷去了……”
众人大笑,一个声音叫着:
“阿郎,你怎么总是每次讲同一个笑话?”
“你还不是每次都笑得像个傻瓜!”
在酒精的麻醉下,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泰默默地看着众人嬉戏笑闹,脸上带着浅笑。苏莱特刚刚走进来,她直接走到米雪身边,挨着她和贝利尔坐下,没有走到泰和他的使魔那边。还没坐稳,米雪就开腔了:“苏莱特,今晚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刚刚我还在和我的舞蹈老师说呢。”
她说着,瞟了一眼旁边的贝利尔,他已然喝醉,手里仍握着酒杯,脸颊红扑扑,配上那双弯弯笑眼,更显年轻,就像邻家的小哥哥。
“什么有趣的事?”
苏莱特好奇地看着米雪。
“跳舞的时候,我发现克罗莱尔他……”
话刚说一半,米雪看见了走过来的泰,连忙改口:“他的女朋友那身连衣裙真好看。”
苏莱特正奇怪她这是说什么呢,就感觉肩膀上落了一只手掌。
“苏莱特,跟我来。”
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苏莱特扬起头,看他伸出邀请的手。
“去哪儿?”
她才刚坐下,身子犯懒根本不想动。
“带你去看个好东西。”他卖了个关子。
贝利尔的眼睛里闪起复燃的火星一般的微弱红光。他嘿嘿一笑,明白那个好东西是什么。
“去吧,苏莱特,跟他去,确实是好东西。”贝利尔懒洋洋地吐出这句话,扑倒在桌子上,无力地抬起一条胳膊:“拿酒,米雪,来喝酒……”
苏莱特只好站起身来,牵住那只手,随他走出房间。
弯弯绕绕,泰带她来到他酒窖最里面的一间藏室。这是一个半地下的房间,圆拱形的屋顶由巨石垒成,地面铺着平整的石板,半个房间被整齐排列的半人高的橡木酒桶占据。另外一边靠着墙摆着一张厚实的橡木桌子和四把木椅。
泰不急不忙地踱步来到一只大酒桶的旁边,双手撑着木桶的边缘,笑呵呵地看她,拍了拍手下的木头。
“就是这个了,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苏来特走到木桶面前,狐疑地看了看这只大酒桶,又看向泰。
“我还以为什么好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是想让我醉生梦死是不是......”苏莱特撇撇嘴,像小时候那样委婉地向他抗议,转身就要走。
泰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当真不要?就不想打开看看吗?”
他诱惑她。
苏莱特被他拉住,走也走不了,只好又转回身,嘴里说着:
“好,好,好,你打开我看看......”
泰就等她这句话,已经用另外一只手掀开了那个隐秘的开关。
桶盖翻上来。借着藏室的灯光,苏莱特看清了桶里面礼物,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两步。如果不是泰拉着她,恐怕她就要跌倒了。
她一只手抚着胸口,微皱眉头闭上眼睛,呻吟了一声:“泰,现在是深更半夜,别吓人行不行......”
泰被她逗笑了,他捞起桶里那个人的一缕金发,抓在手里,将这毛刷摇了摇,看着苏莱特吓的失去血色的脸,说:
“这位就是冒牌克罗莱尔的本尊——大天使拉斐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