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下来,九铃山庄门口的人还在雨中。从面色上看来,她已经到了极限。
冉风的几个老婆进进出出,时不时看一眼秦待芸,甩一下一些如“哪里来的丑妇,在这里做什么贱”之类的话。
冉贵实在看不下去,已在刘剑绣跟前说了十次了。
这是第十一次。
“大少夫人,您平时也不是这般狠心,今儿是怎么了?”冉贵都急了。他自然知道秦待芸是秦枚的女儿,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
刘剑绣微微抬了眼,“我已经让她回去,是她自己不走。你来找我有什么用,何不去劝她离开。”
“大少夫人,不说小的已去劝了多回,只说下午至少来了五拨人求她离开她都不愿意,小的又怎么能劝得去。解铃还须系铃人,夫人你才是秦小姐的解药啊。”
刘剑绣硬了硬神,叹了一口气,“好了,我去就是了。”
侍剑连忙上来扶她,“夫人你终于想通了,秦小姐在外面弄得我都好生心疼。”
“你们都怜她,是怪我无情吗?”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说出了心中真正的想法。夫人您虽然嘴上硬,相信心里也在担心吧。”
“好了好了,你们都到这个份上了我岂能不去?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哎哎。”冉贵连忙跑前面领路,侍剑也急忙扶着刘剑绣往外走。
细雨中,逍遥若夕站在离秦待芸不远的转墙角。一下午她都在找人劝姐姐,结果都一样。这个傻姐姐,为了求得原谅,竟要这样折磨自己?也不知萧憬在逍遥山庄要为她担心到什么程度!
正想着,就见九铃山庄门口出来了一位夫人。
刘剑绣迈出门槛,见秦待芸低着头在雨中瑟瑟发抖,不由心疼。她这种固执着劲真是得了他父亲的真传!
冉贵连忙道,“秦小姐,您快起来吧,大少夫人来了。”
秦待芸慢慢抬起头来,苍白着面色,在沙哑中努力发出声音,“姑姑,您还……生我的气吗?”
刘剑绣看着秦待芸虚弱还努力的样子,眼泪刷一下掉下来,颤抖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
努力动了动,但膝盖疼到不行,只能这样道:“我不是傻,是不愿意姑姑从此恨我。姑姑……咳咳,芸儿自小受姑姑养育之恩,芸儿不能,不能没有姑姑。当年夫子授琴芸儿没有告诉您,是因半夜而出怕您会担心。夫子不让说,芸儿自然……守义于师,不敢有违。更有,如姑姑所说,要将芸儿认定为于父母不孝,芸儿万死不敢!爹娘早早就离开了我,我不能、不能尽孝已然……已然于心难安。此生,若再不孝于姑姑……我有何颜面活着?姑姑,若您……真不愿原谅芸儿,芸儿也……也……”正说至此,眼前一黑,失力倒在了地上!
“姐姐!”若夕吓得冲了出来。
刘剑绣一声“芸儿!”急坏了。
“秦小姐!”冉贵连忙去的扶她。
“走开!”若夕大呵一声推开冉贵!扑上前抱着秦待芸:“姐姐,姐姐你醒醒!”唤了几声见秦待芸已没有反正,急得直哭。
“姐姐,你不要吓我!我这就带你回去!她不原谅你,你还有我啊!我是你的亲妹妹,纵然爹娘已经离开,你还有我啊傻瓜!”
冉贵连忙让一个丫头拿上纸伞来遮在秦待芸若夕姐妹头上。
“你是女子?你也我兄长的孩子?”刘剑绣泪眼迷蒙。
若夕抬头,目光愤怒:“兄长?你姓刘而我爹爹自名逍遥梓慕,怎么会你是的兄长!若你真是我爹爹的妹妹,又怎么会让他的女儿在雨中跪到晕倒!她……本来就还有伤!”说着,若夕抹了一把泪,努力抱着姐姐站起来。推开冉贵的伞,仰天大喊——“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