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风水和命理的说法,昭阳殿为风水宝地,是正宫处所。那是仿照了平城的称号。唯有最得宠,皇后级别的女人才有资格入驻。所以,成为各美人争夺据点就不以为奇了。
“想当初您出宫的时候,我们都快绝望了。但是,看到陛下一直保留着昭阳殿,我们就知道,您一准还会回来……娘娘,您有所不知,这两年,陛下不时会来昭阳殿看看,尤其是今年初,他每个月几乎都会来一两次,有时一个人在昭阳殿静坐很久。陛下对您情深意重,那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
冯妙莲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宫殿那些生病的日子心底也不能说没有一星半点的感动。
无论如何,一个皇帝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至少,他说他从未忘掉自己并非是在撒谎。
这个昭阳殿可以证明。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也罢,人非草木,孰能无过?
那时候,对拓跋宏的那种隐隐的痛恨,慢慢地又淡了一些。
她坐了一会儿,缓缓地起身。
出去的时候,听到一阵嬉笑打闹之声。一个孝子风一般地跑过去,粗壮而结实,在他的前面,是两名抱头鼠窜的太监,孝子举着一个竿子不停地追打:“狗奴才……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后面的宫女太监们追得气喘吁吁:“小王子……王子……”
但是孝子可不听,飞也似地追赶穿越之最强小兵。
眼看就要撞到冯妙莲的身上,他居然没有丝毫的忍让,竟然一竿子就横扫过来。饶是冯妙莲躲闪得快,也差点被竿子扫到裙裾,火辣辣地疼痛。
皇上“新宠”差点被打了,这还成何体统?
“天啦……小王子……你还不快给昭仪娘娘赔礼……”
宫女太监们都跪了下去。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起来,你们跪着干嘛?你们干嘛跪拜她?”
因为面生,孝子还没见过她,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还以为是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宫女,就跟这皇宫里的其他人差不多。
“小王子,你快行礼,这是昭仪娘娘……”
孝子趾高气昂,十分傲慢:“昭仪娘娘是什么东西?我干嘛对她行礼?我可是太子呢……我娘说,我要做太子殿下了……”
一名心腹太监急忙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脸都急白了:“小王子,别乱说话……”
孝子猛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狗奴才……我叫父皇杀了你们……”
……
“娘娘恕罪……”
“昭仪娘娘恕罪……小王子不懂事……”
冯妙莲听不下去了,低喝一声“都退下。”
众人立即一哄而散。孝子回头狠狠地瞪她,“你们去打她……我叫母妃打她……”却被两名太监强行抱走了。
直到孝的哭闹声彻底消失,冯妙莲才收回了目光,此子从小如此凶残,长大之后,还有自己等人的容身之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是拓跋宏的儿子唯以晨曦故!!
是他的长子,今后的继承人。
别看自己今日得宠,日后孝子继位了,天下是谁的?便是高美人的。
拓跋宏还敢说他不宠爱高美人?立子杀母的规矩到她这里就废弃了现在,人人都说她的儿子要做太子了,她还是好好地活着。
她活着,其他人就迟早要死。
宫里的女人若没有儿子,便什么都算不上。
天知道她早年曾如何地渴望生个一男半女,可是上天不曾眷顾,又加上那一场大病,对于往后也彻底绝望了。现在,只能看着别的女人的儿子在自己面前嚣张却无可奈何。
心底对拓跋宏本来已经软下来的一点柔情,此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觉他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镜花水月,仿佛就是闪闪发光的一根冰凌,反射着阳光,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但是,等太阳稍稍一大,这冰凌立即就烟消云散了。
早有两名宫女等在前面,都是皇后的宫女。
冯妙莲淡淡的:“你二人有何事情?”
二人行礼,有点不安,但还是跪下去:“皇后娘娘令我等传令:冯昭仪新进回宫,只怕不知宫中礼仪。皇后娘娘说,昔日宫中没有皇后,所以没有规矩,不知者不罪,如今,皇后为中宫之主,遵从我北国列祖列宗的规矩,每每朔望之日,六宫妃嫔须拜见皇后娘娘。明日是望日,所以,我等奉命提醒冯昭仪,明日需拜见皇后娘娘。”
一股鸟气在胸口憋闷得慌。
看来,冯妙芝是忍不住了急急忙忙地要施展她皇后的威风了。
冯妙莲淡淡的:“我这几日敲身子不适。你们回去告诉你家皇后,明日我没空。”
只说得这一句,施施然地就走了。
两名宫女跪在地上,半晌起来,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