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第656章

皓的太子府除了东院以外，还有南苑，西阁和北院。这四处院子围着一个大花园而建，只有东院里面是一处风景，与花园互相辉映，其它各处院子里面都是再套小院和回廊，虽然别致，但却没有东院敞快优雅。尤其是北院，完全是下人居住的院子，更谈不上什么景致，一切以方便为主。

    白叶灵一空下来，立刻就在轩辕皓的府上狂了一圈。一来是熟悉一下环境，以备不时之用，二来是她反正都来了，不看白不看，就当是出游观景逛公园，好好地玩了一把。

    不过一圈下来，她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情，轩辕皓整座太子府里居然没有一个男人。不只是没有男人，就连一个太监都没有，除了进门时看到的那个年纪大约有三四十岁的女人外，其余一律都是豆寇年华的少女，而且还是个个都标致得紧的少女。

    从轩辕皓身上倒是看不出来，居然是个在女人堆里生活的男人。

    轩辕皓的女人虽然多，但却没有娶妃纳妾，连个待人都没有，所以白叶灵成了这个府里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也不知道轩辕皓是怎么跟那些女人说的，那些丫环宫娥一见到她，立刻喊她太子妃，就连那个老女人，虽然不会买她的帐，但却也这么称呼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好在自从那天轩辕皓钻进书房以后，就几乎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就乐得跟宇文慕廉一起坐在园子里喝茶。

    宇文慕廉虽然不喜欢那些丫环宫娥们叫她太子妃，不过这些天轩辕皓一直没有动静，所以他也安了心，又恢复以往那副高贵典雅的样子。白叶灵本来先还怕自己不好面对他，但宇文慕廉除了那天以外，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都没说，她也就在意了。不止不在意，甚至差不多忘了曾经有过那么一茬事。

    “那天在山洞里，我跟轩辕皓的话你听见了吧？”也许是因为实在是闲得荒，也许是白叶灵真的太想知道这件事情了，突然提了起来。

    宇文慕廉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调过头看着外面，但却没有回答。只宇文慕廉的这个表情，白叶灵就知道他听到了。

    “你既然听到了，又何必跟过来？你就不怕他就此将你留在这里，不让你回去。”

    宇文慕廉垂下头想了想，突然又抬起头笑了。

    “如果我不来，他就真的要娶你了。”

    白叶灵一瞬间明白宇文慕廉跟过来的意思了。反正他现在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你轩辕皓要娶就试试看。

    “可是就算你跟来，他若是硬要娶我，也还是一样会娶。虽然我是没什么真实感，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白叶灵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在开玩笑。”宇文慕廉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他这个人从来不会说谎，所以他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他说了会娶你，他就一定会娶你。虽然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娶你。”

    “他说他本来就打算娶我，之所以没有娶，是因为他心里有你。大概是你伤了他的心，所以现在就说要来娶我了。”白叶灵半趴在桌面上。她真的觉得很神奇，自己居然在跟一个说喜欢自己并且跟自己拜过堂的男人说另一个人喜欢他的事情。

    “其实我也明白，你并不喜欢我。”宇文慕廉扯了扯薄唇，脸上的表情有点悲伤，但很快他又笑了，“只要你不喜欢上别的人就好。反正对于一个没有喜欢的人来说，嫁给谁都是一样，所以你就是我的了。”

    白叶灵干笑了两声，没有反驳。自从离开纪祈安以后，她就觉得自己的感情越来越冷淡，也许是觉得自己欠纪祈安的还清了，也许是因为自己所剩的日子不多了，不想为那些事情徒感伤神，也许……也许她是真的死心了。如果没有纪祈安，在这个世上她就是孤独的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就无所谓生与死了。

    “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宇文慕廉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没有回话。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她若是能当自己是朋友，那也就是良好开端的第一步。只是轩辕皓……？

    想到轩辕皓，宇文慕廉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倘若不是轩辕皓收留，天下虽大却无他可容身的地方，轩辕皓是不是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故意不再去取创世宝鉴，而带着白叶灵来南炽的呢？因为他算准了若是他去邀自己，自己一定不会跟他来，但若是白叶灵在这里，自己就一定会跟来呢？

    他们本是兄弟，本是知己。正如白叶灵所说的那样，自从他在谷底听到他的那番话以来，他就不知道怎么跟轩辕皓相处。

    “在想什么？在想轩辕皓？”耳边白叶灵戏谑的话传来，他才猛然回神，一回神就瞧见白叶灵的脸离自己不过半尺远，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他脸一热，尴尬地捌开脸。白叶灵一抬眼，瞧见不远处轩辕皓黑着脸望着她，顿时呆了一呆，再回过神时，眼前空空荡荡的，哪里有轩辕皓的影子。难道是她看错了？白叶灵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看错，轩辕皓根本就不可能关在书房里不出来，他们望不见他，只不过是他有意避着他们，不让他们看见罢了。看来轩辕皓对宇文慕廉的感情，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皇后娘娘驾到。”突然有人喊道。白叶灵抬头，就只见原本空荡荡的花园突然间冲进许多的宫娥丫环，一边小跑着朝外院大门走去，一边飞快地整理着衣裳。直到这一刻，白叶灵才明白原来那天这些宫娥们是这样来迎接自己这一行人的。

    不过白叶灵盯着刚才看见轩辕皓的地方瞧了半天，也没有瞧见轩辕皓出来，顿时笑了笑，朝着宇文慕廉问道：“我们要不要也去迎接？虽然我们可能是对方并不想看到的客人，但怎么说现在也住在这里。”

    宇文慕廉勾了勾嘴角，已经起身。

    走到外院，白叶灵远远看见轩辕皓，顿时对他的神出鬼没深感佩服，但同时也暗自惊心这个男人轻功的高强。高来高去，竟然让她即使留心也无法发觉。

    看到他们两个走出来，轩辕皓呆了呆，显然是没有想过他们会出来，不过很快他又将视线调往大门。

    透过大门可以看到一顶高贵豪华的软轿，从软轿里走出一个金贵的妇人，一头凤钗金光闪闪，一身衣裳更是裙裾飘飘，竟然不是窄袖胡服。这一诧异，白叶灵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在大齐、翼国和南炽这三个国家中看过任何一个以窄袖胡服为主要服饰的国家。虽然三国服饰各有不同，但看得出来同源共流。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轩辕皓上前一步，走到那个妇人面前，喊了一声母后，于是白叶灵又惊异地打量着那位妇人。

    那位妇人看上去虽然极有气度，但面皮白嫩，发如青丝，体态匀称，如果不是那一身已婚女子的装扮，就算说是一位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也不过份。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轩辕皓的母后？

    “轩辕皓，你不是皇后娘娘生的？”白叶灵径直问出口。宇文慕廉看了她一下，掩着嘴偷笑。白叶灵很明白宇文慕廉在笑什么，其实她也知道这个场合该怎么应对，但她不是南炽的人，在这里最多只能算是个被奉为上宾的囚犯，所以自然也就有意胡闹。再说她也很想看看面对这种阵仗，轩辕皓那张冰脸还能不能继续冰下去。

    令白叶灵跃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轩辕皓居然很认真地回答道：“不，我是母后生的。”

    听到身旁一身“噗哧”笑出声，白叶灵抬起一只手抚上额头，看样子轩辕皓的面瘫是没法子治了。

    “好吧，我放弃。”

    “我早在八百年前就放弃了。”宇文慕廉带笑的声音传来，不过这次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小，只有双方听得见，大概以轩辕皓那深不可测的功力造就的耳力，也能听得一二。

    “你就是白叶灵？”皇后徐徐地走到白叶灵面前，温婉地一笑。白叶灵也回以她一个温婉的笑容，点了点头。

    “早就听说皓儿将太子妃带回来了，一直没有时间过来看看，今日一见，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皇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白叶灵的脸。白叶灵皱了一下眉，本想退让开，但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危险，又没有动。

    皇后的手很柔软，摸在脸上，格外地舒服。白叶灵因为比皇后略高一点，也就由上俯瞰着她。

    “你几岁？”

    “本宫已经快五十了。”皇后也不恼，一只手仍然不断地在白叶灵的脸上游走了，反倒是白叶灵在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之后愣了。五十了？原来在这种什么科技产品都没有的古代也有这种不老妖怪。还以为那些都是靠现代科技堆砌出来的表皮假象呢。

    “跟本宫一起回宫去可好？”白叶灵还一愣一愣的时候，皇后又说道。听到皇后的这句话，她总算是回过了神。不过皇宫戒备森严，若是要逃出来，只怕没有这太子府容易。一抬眼，刚好视线落在轩辕皓的身上，她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她这是想的哪般啊？就算在太子府，只要有轩辕皓在，他们也根本逃不出去，反倒是皇宫那地方倒显得方便些。只不过……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回皇宫？我跟宇文慕廉是轩辕皓的囚犯，难道皇后娘娘是想换个位置关我们？既然如此，直接带人来抓就好，又何必假惺惺地问呢？”

    “怎么会呢？本宫邀你去皇宫，是想带你去看看你的亲娘，然后准备一下皓儿的婚事。”皇后轻笑地摇了摇头，语气更加地轻柔了。有那么一瞬，白叶灵觉得自己差不多都要被她这温温软软的样子给迷惑了。幸好那份迷惑只有一瞬间，她很快反应过来。

    “对不起，我娘已经死了。在大齐的时候。”白叶灵不是不记得白紫嫣说过的那些话，也不是不想去皇宫，只不过她明白她越是表现得不想去，这个女人和轩辕皓的戒心就会越低，送她跟宇文慕廉去皇宫的可能性就越高。就算是天牢，只要没有轩辕皓这样的人在，也未必不能逃出来。

    “我知道，为难白夫人了。只不过那个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亲生母亲在皇宫里，你不想看看吗？”上勾了。白叶灵在心里笑了一下，但表面上依然装做一脸的平静。

    “不想。”她没有故做讶异，因为她很明白那天白紫嫣的话有第三个人听到，既然如此，她再装不知道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是吗！”皇后的脸垂了下去，一副伤心的样子，连语气里都透着浓浓的失望。但很快，她又抬起了头。

    “见一面总可以吧？就一面。”

    白叶灵终于点头了。不过她有些诧异，皇后为什么要对她那个传说中的亲娘那么地上心？

    这个问题，当她看到那位传中的亲娘的时候，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还是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皇后只在太子府歇息了一会，立刻就事着她回了皇宫。当时宇文慕廉要跟着，却被轩辕皓拦了下来。

    皇后一带她进入皇宫，立刻朝着皇宫里一处偏僻的地方走去，然后在一个不足巴掌大的小院前停下。看到那间小院，白叶灵就隐约觉得也许她的亲娘在皇宫里也并不如意，但真正见到她自己的亲娘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小院里的打理比她想象的要好，虽然称不上金碧辉煌，但该有的都有，打扫的也很干净。屋子里伺侯的丫环见到皇后和她进来，福了福身，纷纷退了下去，于是那个看上去如同婴儿一般的女人就暴露了出来。

    不用任何人提点，白叶灵就知道那个女人是自己……不，是白叶灵的娘，因为那张脸她每次梳妆的时候都能从镜子里看到。像，简直太像了。

    那个女人也如同皇后一样看上去很年轻，跟自己站在一起，甚至分不清谁大谁小，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非常的呆滞，仿佛一个空有外表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她皱眉。

    “是的。”皇后很干脆明白地回答她，然后缓缓地走到那个空壳女人的面前。那个女人的瞳孔中映出皇后的瞬间眼珠子稍微地转了转，朝着皇后微笑着扑了过去。

    “乖，本宫来看你了，所以你要乖乖的。”皇后说道。然后白叶灵看到刚刚还呆滞的女人露出了如同婴儿一般满足并且单纯的笑容。显然，这个女人并不正常。

    她抬头望着皇后。在皇宫里争宠是常有的事情，杀人常且有如家常便饭，似乎要将一个女人逼疯也并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的问题是逼疯她亲母的那个人是谁？

    “你以为是我害她变成这样的？”皇后很聪明，只凭着白叶灵望着她的眼神便猜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白叶灵一动不动，没有回答。

    “我再带你去见一个人。”皇后说着，推开那个空壳女人，出言安慰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那些守在门外的宫女立刻进入屋内，屋子里的空壳女人似乎开始像婴儿一样哭起来，哭声笔直传进白叶灵的耳朵里。白叶灵又皱眉，但是皇后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的皱眉一样，笔直将她带进了另一个跟这个小院差不多的院子里。

    这个院子比刚才的院子稍大，里面的人却不多，打理得很干净，在院子的正中站着一位白了头发的女人。因为是背对着白叶灵，白叶灵除了看到她的白头发，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到。

    “太妃娘娘，儿媳来看你了。”皇后娘娘朝着那个女人叫唤了一声，那个女人回头，一瞬间，白叶灵石化了。

    那是仍然是一张她每天都会从镜子里看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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