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儿暗啐,哪有这样劝降的?
果然,铁无痕一脸便秘,旁人也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铁无痕苦笑道:“解元公,俺老铁其实胸无大志,只想着洗白上岸,好好享受娇妻美妾,万贯家财,可这次是上了贼船,下不了呐,就算我愿降,跟着解元公走,只是……我手底下的数千弟兄怎么办。”
萧业淡淡道:“李敬业虽坐拥数十万大军,却连一座小小的江都县城都攻不下,还有何作为?而朝廷平叛大军旬日可至,届时就算我念着旧情,想救你也救不了啊,唯有及早举义。
实不相瞒,江都有钦差在,已经许诺只要铁堂主投了朝廷,可当场封权将军,朝廷通常不会驳回钦差在外的任命,一俟叛乱平息,即可转为正封将来立了战功,还可封候,甚至封国公,光宗耀祖,世袭罔替,代代荣华富贵,岂不胜过为李敬业卖命?”
“这……”
铁无痕现出了明显的意动之色。
另外几人也是神色大动。
铁无痕当将军,他们最起码也能弄个校尉当当,由江湖人物一举转成官军,哪个不愿意?
就如宋朝,大宋为何起义次数冠绝华夏?
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牢牢把持权力,肆无忌惮的兼并土地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大宋的国策是招安啊,只要贼寇稍微成了气候,朝廷立马招安,以至于当时风传一句话,杀人放火招安去。
杀人我不怕,就怕杀的太少,达不到招安的标准!
一本《水浒》,道尽了大宋的黑暗!
有这样的朝廷,只要能聚集上百人,谁都敢杀人放火,导致大宋朝年年有起义,每年还不止一起,朝廷官军前来,不谈围剿,先谈招安,招安了去当兵,历朝历代都是兵员不足,将领喝兵血,而大宋反其道而行之,兵员大量亢余,却几乎没有战斗力,也是古往今来的一大奇葩。
不过大唐可没有这样的优待,因此萧业把招安的条件刚一列出,众人立刻动了心。
但问题是,铁无痕的营寨并不在大营的边缘,如拨营的话,必会惊动大军,层层围剿,这些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自己的价值在于手底下的几千弟兄,军队带不走,投了朝廷又有何用?
将军怕是想都别想,能给条活路就算朝廷开恩。
一时之间,均是沉吟不己。
苏月儿笑道:“几位将军可是担心带不走大军?刚刚妾在外面听说,明日将轮到铁将军率部攻城,这岂非天赐良机,铁将军如于江都城下举义,其意义非同凡响,有了功劳在手,一个正封将军朝廷必不吝于封赏。”
“对啊,俺老铁咋就没想到呢?”
铁无痕猛拍了下大腿,拱手道:“多亏了仙子提醒啊!”
萧业正色道:“铁堂主,诸位,此事就说定了!”
铁无痕与肃容施礼:“当初在苏候祠中,解元公说我真武将之姿也,当时俺老铁只以为是笑谈,谁料一语成谶,就冲着解元公此话,俺老铁举天为誓,今与解元公立约,若有半字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帐中诸人也道:“我等也愿立誓,誓死追随堂主与解元公!”
“好!”
萧业点头道:“此地我不宜久留,明日我在江都恭候诸位,告辞!”
“解元公好走!”
众人躬身施礼。
萧业拱了拱手,与苏月儿离去。
出了营寨,苏月儿目泛奇光,讶道:“铁无痕对解元公倒是信服的很呢,想不到这样就成了。”
萧业无邪的笑道:“我以诚待他,为他指条明路,此人又非大奸大恶之辈,自当知取舍。”
苏月儿笑容一僵,这话怎么听都是含沙射影,夹枪带棒啊,暗指自己不够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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