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是延恩伯养在外头的外室子,几年前,延恩伯府为了还国库的欠银,便想着寻个有钱的亲家。
延恩伯夫人、金华县主最是个自私、贪财的人,她既想要银子,又不想委屈自己的儿子,于是就想到了丈夫外头的小野种,生平第一回做了次‘贤惠人’,将外室子接回来,按照家里序齿成了钱四爷,然后与扬州粮商宋家结亲,得了上百万两的银钱。
得了钱,金华县主还不满足,提出让宋氏管家,却不给账房的账册和钥匙。可怜宋氏当了几年的家,生生将十几万两的陪嫁都填补到了官中。
后来,宋氏终于明白过来,趁着怀孕的当儿,将管家的事让了出去。
金华县主还想算计宋家的银子,是以不敢做得太过,暂时放过了宋氏。但没过多久,又化身关心儿子生计的‘慈母’,直说她虽把钱四当亲生儿子看待,可他身份尴尬,分家时可能分不到太多的家产。而且一旦分了家。离了伯府,就变成了平头百姓,那时就算宋家资助。也要受人算计。
金华县主建议,不如趁着延恩伯府还没有分家。钱四出去添置些铺面,挂在延恩伯府的名下,在京城也无人敢欺侮。如此经营上几年,待分家的时候,生意渐渐安稳了,小夫妻离开延恩伯府也能好过些。
表面上,金华县主的话很有道理,但却经不起推敲。还是那句话‘父母在、无私财’,延恩伯府还没分家呢,钱四若是有了什么产业,都会归到官中。
金华县主此举,不过是变着法子让钱四跟宋家要钱罢了。
接连吃了几年的亏,宋氏也想通了,听了金华县主的话,登时来了主意,嘴上答应着,转头就求娘家给了开铺子的本钱。让钱四去东大街做买卖。
牌子上,自然挂在延恩伯府的名下,而房契等关键东西。却是用宋氏的名字去官府存档的。
起初金华县主并没有发觉,后来想吞并铺子的时候,这才发现了宋氏的小算计,想发火,却又发不出来,毕竟这钱是宋家给的,确实是宋氏的‘嫁妆’。
可若是不追究,金华县主又忍不下这口气,思索了几日。她便有了应对的法子。
钱四开的名石坊是两个铺面,一则为当铺、二则是玉器店。金华县主便时常命人拿一些库里的破烂儿去钱四那儿。开口就要当个千儿八百两的,店里的掌柜若是不收。金华县主就要派人摘招牌——这铺子可是挂在延恩伯府名下的,如今本家要来当东西,你个狗东西还推三阻四的,你这铺子是不是不想开了?
宋氏恨得不行,只得退了一步,示意店里的掌柜,每个月只能‘当’给金华县主六百两银子,若是再多,她宁肯关掉铺子。
“六百两就六百两,总比没有强!”金华县主见好就收,总算暂时绕过了钱四两口子。
京城藏不住秘密,延恩伯府的这桩‘奇事’很快就在内城里流传开来。大家面儿上不说,暗地里没少笑话,“金华县主真是钻到钱眼里了,这种不要脸的钱都好意思花用。看来这延恩伯府,真是要败了啊。”
不过这些话只能私下里说,似陆离这般当众点出来,绝逼是撕破脸的节奏!
钱颂脸皮儿涨得紫红,上前一步,恨声道:“陆二,你、你狂妄!”
陆离勾唇一笑,道:“咦?我哪里狂妄了?不就是去名石坊买个东西嘛,放心,我不会仗着亲戚的情分就让店里的掌柜打折的,只要东西好,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陆离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缓缓握紧,很快,他手心里忽然飘落下一些白玉粉末。原来,他竟是只手将一块上好的白玉胚料给捏碎了。
钱颂刚想握紧手里的鞭子,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钱世子,您没事儿吧,要不要小弟送您回去?啧啧,虽然‘有花堪折直须折’,但世子也要爱惜身体啊,锦萃阁的芙蓉姑娘又跑不了,您何必这般猴急?”
陆离见钱颂踉跄着向外走,嘴里还不饶人的说着,明明钱颂是被他吓得双脚发抖,让他这么一说,竟成了‘纵欲过度’的后遗症。不消说,钱颂这‘纨绔’的名声必定会愈发响亮啊。
钱颂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在地上,好容易稳住身子,他回过头,恨恨的盯着陆离良久,心中暗道:好你个陆小二,今日你辱我至此,他日我必加倍‘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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