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德,陆延德也能用它来捆绑老夫人,毕竟现在齐家衰落,老夫人只要还有一点儿理智,就不会为了些许小事就跟陆延德翻脸!
陆延德心动了,但他还是故作犹豫状,“只是母亲那儿,唉,母亲现在还病着呢。”
万一把老夫人气出个好歹,陆延德可不想承担‘逆子’的恶名,虽然他比谁都希望这个老不死的早点儿归西。
梅氏与陆延德做了近三十年的夫妻,又岂会不了解他的脾性?
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认真的说道:“方才大夫不是说了嘛,母亲并没有什么大碍,说句不怕您恼的话,母亲都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还跟年轻时候一样,这可怎么能行呢。有些时候,咱们也不能总惯着她。忠言逆耳,有些话,只要合情合理。还是该对她说呢。”
说着,梅氏主动请缨。“国公爷,不如这件事就由我去跟老夫人说?反正我——”恶名在外,就算被婆婆指着鼻子骂‘黑了心肝的混账老婆’,她也不怕。
后头的一句话,梅氏没有明说,但陆延德却能听得出来。
不自然的讪笑了两声,陆延德伸手捋了捋颌下长须,道:“那、那就有劳夫人了!”
“……”谢向晚安静的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心中对梅氏的观感再次刷新。
梅氏的这一招果然狠辣,谢向晚不用去亲眼看,都能想象得出来,待会梅氏去寻老夫人言明此事,老夫人将会是怎样的震怒与慌乱——握在掌心掌控了大半辈子的人,忽然间不听话了,还生出了‘反抗’的心思,老夫人不气得吐血才怪呢。
亲眼瞧着梅氏打发走了陆延德,又交代了些家务事。谢向晚才被许可告辞离去。
出了宁禧堂,外头的天光已经大亮,和煦明艳的太阳高悬。渐渐驱散了初冬的严寒。
谢向晚还是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拢了拢手炉,缓步朝远翠苑走去。
路上,青罗欲言又止:“小姐,夫人她——”
谢向晚淡淡的说道:“说吧,这里也没外人。有什么话只管说。”
青罗应了一声,道:“小姐,婢子觉得夫人真厉害。”
谢向晚挑眉,问:“哦。这话怎么说?夫人怎么厉害了?”
青罗想了想,斟酌了下词句:“夫人此举。看似在故意跟老夫人置气,实则不然。”
谢向晚眼中闪过一抹光彩。“唔,这话说得有点意思,你继续说!”
青罗听出谢向晚话里的鼓励,赶忙说道:“夫人固然有跟老夫人置气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想趁机收回管家权。”
谢向晚点头,“越来越有意思了,接着说。”
青罗掰着手指,说道:“老夫人身子不好,受不得气,夫人若是提出接孙老姨奶奶的事儿,老夫人定然生气,没准儿气出什么病来——”
谢向晚打断她的话,“万一老夫人心理强大,并不在意这件事呢。”毕竟是六七十岁的老狐狸了,心机和城府都不会太浅。
青罗笑道:“好,就算老夫人忍了下来,可孙老姨奶奶一回来,老夫人性子高傲,定然不愿与她见面,如此,最好的理由便是‘养病’。老夫人病了,也就无法太顾及外面。”换句话说,也就不能对家务指手画脚。
“至于少夫人,呵呵,有了昨天和今天的事,婢子敢打赌,下午宁福堂便会传出‘少夫人重病’的消息。”青罗条理清晰的分析着。
谢向晚笑道:“没错,大嫂应该也想明白了,如果她自己不称病,那么任由婆母‘教导’下去,她也会真的病了。”
青罗忙道:“还是小姐厉害,一句话道破少夫人的处境。少夫人病了,您又是新妇,面皮儿软,不好下死力气管家,可陆家又不能没人打理,所以,一直静养的夫人便‘不得不’重出江湖了。”
“啪啪啪!”谢向晚轻轻拍了几下巴掌,赞道:“青罗你越来越聪明了呀。一下子便看穿了夫人的意图。”
拉拉杂杂的说了半天,青罗这才进入正题,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谢向晚道:“小姐跟前,奴婢也不敢卖弄小聪明,只一件事,奴婢想跟小姐说。”
谢向晚道:“什么事?说吧。”
青罗咬了咬下唇:“老夫人、夫人还有少夫人怎样,并不关咱们的事,所以,不管她们哪一位找到小姐您,您、您都别理睬。”人家老、中、青三代主母抢权,谢向晚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还是不要搀和为好。
谢向晚点点头,“那是自然。”相较于挽袖撕逼,谢向晚更愿意围观。
然而天不遂人愿,谢向晚不想牵扯其中,却总有人想拖她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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