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一听十阿哥的话,九阿哥就晓得他的意思,这是让自己“病遁”。
要是单九阿哥一个,九阿哥肯定立时点头,可是还有十二阿哥,总不能他这当哥哥的跑了,留着十二阿哥顶缸。
他的担当,不只是家中,也在差事上。
九阿哥想了想,就对十二阿哥道:“你打发人从嬷嬷那里拿了人参,嬷嬷定会打发人探看你的,你也回阿哥所吧,传个太医,开个太平方子,好好歇几日,要不单留你一个,爷不放心!”
十二阿哥迟疑道:“九哥与我都不在,那日常庶务?”
九阿哥道:“有高衍中跟张大人,不用你操心这个,下头各部门都有管事郎中,留两位大人盯着就够用了。”….
十二阿哥点头,不再啰嗦。
九阿哥将手中凉的差不多的姜茶一饮而尽,就跟十阿哥出宫去了。
身上发冷,肚子里空落落的,居然让他有饥寒交迫的感觉。
等到上了马车,九阿哥才想起来还有李炆这个人。
他就嘱咐何玉柱道:“你去趟慎刑司,跟都统说一声,李炆今日曾将功赎罪,要是查出来他涉案不深,就从轻发落。”
何玉柱应着,往慎刑司衙门传话去了。
十阿哥听着这个名字耳生,道:“那是谁?”
九阿哥道:“一个七品司库,苏州织造李煦的庶弟……”
因九阿哥的缘故,十阿哥对内务府世家也晓得个大概,晓得李家和曹家一样,都是皇父的心腹人家。
不过曹家人口单薄,曹寅的弟弟是个混日子;李家那边人口倒是多些,可是除了李煦,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人才。
他想到了金家,对九阿哥道:“内务府这样查下去没有用,内务府的弊情,主要是因为世官的缘故,要是跟前朝的官员似的,三年升转,会少大半弊情……”
所谓世官,就是金家跟曹家那样,老子在一个位置上做了一辈子,子一辈连上。
本应该是流官的,却成了家族势力经营的世官。
如此少了监管,就容易养大胃口。
九阿哥摇头道:“外头的缺,不管是江南三织造,还是各地税关,做流官都不方便。”
至于京城各衙门,这几年连消带打的,戚属人家清退了,世官的现象就少了许多。
十阿哥道:“咱们能想到这个,汗阿玛也会想到,外头的缺不会动,京城这里的缺,皇父怕是要重新梳理了,要不然的话,今日茶库,明日什么库的,再一再二,也损了皇家体面。”
九阿哥点头道:“梳理吧,反正内务府闲置丁口多,还有不少等着考笔帖式的,人手富足着呢,就算是将眼下这几千号人都替换了,也能找到替补的。”
也就是这样一说罢了。
内务府负责整个紫禁城的运转,哪里会那样大动干戈?
今日只查一个茶库,各宫就无法正常领用茶叶。
真要各衙门都动了,那就要乱了。
等到到了皇子府,十阿哥就道:“圣驾明日就要出京了,左右内务府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九哥您就好好歇阵子。”
九阿哥点头道:“晓得了,本也打算明天开始就放懒的……”
兄弟两个分开,九阿哥回了皇子府。
舒舒这里还在等九阿哥回来。
九阿哥之前本打算让十阿哥回家的时候传话,后来耽搁了,倒是忘了这一茬。
眼见着都要未初了,九阿哥就对舒舒道:“往后爷要是正午时分还没回来,你就先吃……”
舒舒帮他揭了端罩挂好,道:“早饭吃的晚,还不饿……”
冬日天短,不少人家都改成两顿饭,只是舒舒跟九阿哥习惯了三餐,才没有改。….
九阿哥脸色有些泛红,道:“中午来碗汤,多多放胡椒粉,发发汗!”
他乐意“病遁”,可也不乐意真的病恹恹的,自己难受不说,还要让舒舒跟着担心。
舒舒摸了摸他额头,已经烧起来了,示意白果去膳房传话,又吩咐周松去请太医。
九阿哥见状,也没有拦着。
舒舒道:“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又冻着了?”
九阿哥在炕上歪了,道:“哎,爷一时没忍住气,去查茶库了……”
说着,他讲了人参账册上的蹊跷与去茶库的见闻。
“十二阿哥真是能忍,都到了内务府两年了,五所的供给还是如常,他一句话也都
没提过……”
九阿哥提及十二阿哥,也是唏嘘,道:“不过爷也瞧出来了,他是个感恩念好的,对苏麻嬷嬷是真心孝敬,平日里恨不得躲着汗阿玛走的人,今日跟汗阿玛开口了,为的就是苏麻嬷嬷……”
这么孝顺懂事的好孩子,汗阿玛却不入眼,只将十四阿哥那个混账当成大宝贝,九阿哥还真是生出几分不忿来。
舒舒听了,道:“怪不得家里收了广储库的厚礼,有个叫王有德的郎中,年礼比往年丰厚,多了三挂金项圈……”
单独金项圈十来两重,下头挂着金锁也有四、五两,这样下来一挂就是十五两金子,三挂就是四十五两,折银四百五十两。
另外荷包还多了五对,里面都是一对大金鱼,一对下来也有十两金。
只这两样,就是一千来两银子。
九阿哥听了,嗤笑道:“这人怕不是傻子吧?这是自己吃肉,让爷这个皇子喝汤,怎么想的?”
这倒是现成的证据送上来了。
九阿哥就唤了孙金过来,让他将王有德的“年礼”直接送慎刑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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