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春阳没功夫照顾铜锁,他正在年轻人左拐右拐的指路声中,穿梭在大街小巷,对方显然是在反跟踪。
此人是伪满特工的嫌疑进一步提高了,只是这种反跟踪未免有些敷衍,比起蝴蝶小组的专业差得很远。
既没有多次换乘,也没有让自己走违反常理的路线,比如突然掉头和逆向行驶,这家伙在耍什么花招。
在拉着对方经过了三个街区之后,邬春阳擦了擦汗,琢磨了一下觉得情况不对,这么跑下去不是个事。
黄包车多在附近揽客送客,除非是去火车站或车站这种客流量较大的地方,否则没有车夫愿意跑远活。
对方或许在试探。
他放慢了车速,回头说道:“先生,不知道离贵府还有多远,若是太远您可以坐公共汽车,不然回来的时候我得跑空趟,您多谅解。”
邬春阳这话说得实在,对于黄包车车夫来说,一旦跑空了空趟就是赔钱,每月的份子钱,以及给政府的每季10元的车捐不是小数。
“那路边停车吧,辛苦了。”
年轻人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选择下车,并从钱包里掏出远超车费的钞票递给邬春阳,随后拎着面袋走下黄包车,消失在人群中。
邬春阳没有观察他的行踪,只低着头数着钱,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随后拉着黄包车掉头离开,街道边人来人来,似乎一切正常。
几分钟后。
年轻人从小巷里走出来,警惕地往左右看了看,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当走到一个路口时,他挥手招了招,一辆黄包车停下。
“先生去哪里。”
“中正街车站。”
“您上车。”
黄包车不快不慢的朝着中华门车站方向驶去,这一路上黄包车和背着行李的行人越来越多,十分热闹。
全因中正路车站既是金陵市内小火车的车站,同时也是长途汽车始发站,是一个非常繁忙的枢纽枢纽。
等到了中正路附近,下车和赶车的旅客更是走到了马路上,加上摆摊的商贩,大人叫孩子哭场面混乱。
“叮铃铃。”
不过车夫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不停打着铃铛,轻车熟路在人群中穿梭着,顺利的在车站附近停了下来。
“先生到了。”
“给你钱。”
年轻人不待车夫找钱,急匆匆走进车站,混在人群中很快不见踪影,但是几个看似悠闲的乘客从四面八方向将人群隐隐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跟另一个年龄偏大的人小声说道:“老古,不用跟人,盯着小火车就行,你去前部车厢,我去尾部,小心对方做假动作。”
“好。”
说话的正是左重和古琦,接到疑似伪满特工出现的情报后,两人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想看一看这些伪满特工到底是何方神圣。
左重收到古琦的回复,身子一侧迅速走开,脑袋稍稍放低,避免与旁人发生眼神接触,快步穿过拥挤的人潮,走向小火车的尾部。
古琦也拎着半旧的公文包,乐呵呵顺着站台往前走,恰好跟与那个可疑的年轻人擦肩而过,他神态自若的绕过对方,跨进了车厢。
年轻人没有进车厢,而是站在车门附近,焦急的看着进站口方向,似乎在等什么人,可直到汽笛声响起也没看见任何人与他汇合。
这会古琦找了个靠近站台的座位坐下,手上展开一张报纸挡在面前,用余光观察着对方的举动,见此人这副德性,心中冷冷一笑。
果然被科长说中了,这家伙企图用假动作误导可能的跟踪者,只是金陵城不是沪上,市区火车只有一个路线,他总归要上火车的。
所以即使他不上这趟车,下一趟车,下下趟车同样有跟踪人员,看来对方的业务水平很普通,反跟踪手段死板,不懂灵活运用技能。
如果古琦是他,宁愿乘坐公共汽车和黄包车,也不会选择火车这种线路和站定固定的交通工具,固定就意味着轨迹容易被人预测。
“嘟”
车头拉响最后一声汽笛,列车员准备关闭车门,年轻人在最后一秒跳上了火车,脸上还摆出一副懊恼的神色,不知在表演给谁看。
古琦翻动报纸,瞧都没瞧对方一眼,通过刚刚的侦查,他知道对方就是个生瓜蛋子,这种级别的对手,他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过了。
别说日谍和地下党,就算是地方军阀的情报人员,也比此人专业,日本人想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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