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们消失在殿外,三皇子着实松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吐完,就听皇上问:“你府中养有谋士?”
听到这话,三皇子心里叫了一声糟。他的那些兄弟府中,哪个没养谋士?
这种事情属于心照不宣,父皇也是从皇子过来的,他自己都养过,怎么可能不知?
这会刻意提及,怕是真的要厌弃他了。
三皇子心里慌乱不已,勉强扯出一抹笑:“父皇,儿臣还年轻,要学的东西很多。那几位都是有大才的老先生,他们于儿臣来说亦师亦友,儿臣听他们说话,能懂得许多道理……并不是什么谋士,胡明真信口污蔑张口就来,父皇千万别信,可不能被外人挑拨了我们的父子关系。”
皇上也不知道信没信,面色漠然:“朕观胡氏方才的悲愤模样,又听了她发的毒誓,不像是她主动算计你。”
不是她主动,那就是三皇子算计的喽?
三皇子听出来了父皇话外之音,急忙解释:“儿臣没有……”
皇上抬手止住他的话:“有没有,朕都会派人细查。为君者需得公正,哪怕她是罪人,也不是可以随意被污蔑的。你就算是朕的儿子,做错了也一样要被罚!”他摆了摆手:“你先回去,事情未查清之前,没有朕的吩咐,不要随意出门。”
这是被禁足了!
有些皇子被圈进之后,一辈子都再也不能出来。
三皇子面色大变。
他就知道,这事情若是被父皇得知,绝不会轻轻放下。
这两年来,他能感觉得到父皇对自己的重视,他有预感,如果自己小心谨慎,不犯大错,这储君之位大半会落到自己头上。
但同时他也明白,父皇爱民如子,定会谨慎挑选储君,如果是一般皇子犯错,他可能不会深究,譬如四皇弟的风流成性和断袖之癖父皇就从未过问。
但若是未来储君,那是任何一点小事都会被无限放大细查,非得是真正良善又有决断之人,才会立为储君。
所以,之前他哪怕想好了对策,也还是甘愿被胡明真一次次威胁。
怕的就是这万一!
果不其然,胡明真一告状,就影响了他。
到了此刻,三皇子真的满心后悔,当初就不该靠近胡明真,这世上的美人多了去,为何要看上她?
已经发生了的事,后悔也无用。
走出大殿时,三皇子回头去看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两个御前侍卫,心头一阵阵发苦。
贤王走出大殿,满脸庆幸:“好在我儿警觉,发现了胡明真的女儿身,及时远离了她。谁能想到她竟然是奔着报复我而来?”
想起此事,贤王心底里泛起一阵阵后怕来。
刚才在朝堂上,胡家母女执拗非常。非说胡知没有犯错,几乎就是明摆着说那些人证都是被人收买,物证都是伪造。他这个审理此案的王爷有私心。
胡明真哪怕查不到父亲是被人冤枉都证据,也定然把他当做了仇人。
他疼爱女儿,也不把女婿当外人,皇上赐婚后,他和胡明真之间相处就没有多少戒备。好在翁婿俩没见过几次面,王府的下人也多。否则,万一胡明真在他的茶水或是吃食中下毒,那简直防不胜防。
他不是怕死!
人都有一死,贤王对此很看得开。但是,他是王爷,是皇上嫡亲的弟弟,伴君如伴虎,他活着的时候,儿子女儿都能得皇上看重,哪怕就是做错了事,只要事情不大,都能全身而退。
可他要是不在了,谁护着他们?
贤王以前都是尽职尽忠为皇上办事,从来没想过以后,可这一次的事情却让他突然有了危机感,有些事情,还是要早做打算。
他心里有事,想着回去好好思量一下。
三皇子不想坐以待毙,想要找人帮自己求情。刚好身边的王叔就是个很合适的人选,他顿住脚步,等到贤王父女俩走到跟前,急忙道:“王叔,你信我的清白吗?”
贤王摆了摆手:“我信不信不要紧,主要是你父皇相信才行。”
三皇子:“……王叔,我绝对没有做那些事,也从未肖想国储君之位,您帮我跟父皇求求情,回头小侄一定厚报。”
贤王不太想和他多聊,已经走了几步,听到这话回头,似笑非笑道:“你有没有欺辱朝臣我不知,但要说你没想一步登天,别说我了,大概这世上的人都不信。玉齐,我发现你和胡明真有些地方挺像,比如……把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当做傻子糊弄。”
三皇子:“……”
他刚想解释几句,贤王已经转身离开:“我忙着呢,近几日都不会入宫,没机会帮你求情。你找别人吧!”
三皇子:“……”都要被禁足了,他还能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