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无比:“杨家怎么会想要我的孩子?”
陈雪娘看着他,半晌不语。
余开直与她对视,心里的预感成真,他一颗心直直往下沉:“陈雪娘,你果然是好样的。”
他恨恨道:“既然你放不下他,为何要与我圆房?”
陈雪娘低下头:“余大哥,以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今日我来,就是为了接孩子。你留下他,也会觉得隔应,还是让我带走吧!”
余开直心里难受,又觉得憋屈,憋屈里又生出了满腔的怒气:“你给我滚!”
陈雪娘被盛怒的他吓着,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飞快道:“事情我已经说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村里接孩子。”
说着,落荒而逃。
余开直狠狠一拳砸在门框上,气得手直颤抖。
“开直……怎么了……”
听到母亲吐字不清的声音,余开直抹了一把脸,整理了脸上神情,顺势擦干了脸上的泪:“娘,没事儿,我绊着门槛了。”
*
秦秋婉的脂粉方子,是许多富家夫人都抵抗不了的,甫一开张,就卖得不错。饶是她对此早有预料特意多备了货,也还是很快就卖完了。
于是,她多请了人,又让信任的人守着铺子和工坊,自己才得以空闲下来。
又过了半月,铺子里生意稳定,工坊也过了最开始的乱劲儿,她终于腾出空得以回镇上。
镇上是一定要回的。
杨家和陈家都在那里,她肯定得常回去。这一回,秦秋婉还打算在镇上也开一间铺子,卖普通一些的脂粉给村里的女子,只放几种好的卖给镇上的夫人。
陈雨娘回来了。
时隔两月,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带着孩子穷困潦倒艰难求存,甚至有人笃信她已经带着孩子自尽时,她坐着马车回来了。
没有回陈家,直接去了铁匠铺子。
听说那马车是粉色绸缎作帷,还听说马车是她自己的,车夫是她请的下人。母子俩身着绸衫,边上还有个婆子跟着伺候。
这是……发财了啊!
许多人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都表示不信。于是,不少人就有事“路过”铁匠铺子,还有人借着打铁的理由上门。
瞧过之后,发现传言都是真的。
陈雨娘确实过得不错,肌肤红润,浑身上下衣料首饰一看就挺值钱,粗略一瞧,至少值几两银子。
田氏欢喜不已,让兄妹两人去街上采买东西待客,对着上门来打听的众人也毫不掩饰:“雨娘在府城开胭脂铺子,之前没空回来,现在腾出了手,特意回来探望我这个姨母……”
当有人试探着问及陈雨娘拥有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因为再嫁了富贵的男人时,田氏一口否认:“没有的事,你们可别胡说。以后雨娘还要再嫁人,别毁了她的名声。”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杨家人耳中。
杨母在听到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就是不信:“她一个女人,短短两月上哪开铺子?还胭脂铺子……以前陈雨娘在我家的时候,一年也买不上一盒,我也没听说过她会做胭脂。真会做胭脂的话,陈家会不知道?”
方才有人问及胭脂的方子,田氏就把当初秦秋婉告诉她的故事说了。
杨母听到后,一脸不信:“她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可马车是真的,车夫是真的,伺候的下人也是真的。母子两人身上衣着富贵是事实,由不得人不信。
更有余开直佐证说陈雨娘确实在府城中开胭脂铺子,他去的时候木工还在,那么,铺子的事都是真的了。
外人议论纷纷,秦秋婉在田氏家中用完膳后,带着孩子大大方方上街,还和善地与人打招呼。并且,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在卖胭脂一般,送出去了不少指甲盖一般大小的胭脂。
她一路和众人寒暄,很快就到了杨家酒楼外。
站在门口时,刚好看到了一身布衣,正在收拾碗筷的陈雪娘。
陈雪娘今日很忙,听了一耳朵关于姐姐的闲话,自然是不信的。可当母子俩真光鲜地出现在她面前,也由不得她不信。
看着面前着大红衣衫的女子,她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错:“姐姐?”
秦秋婉含笑进门:“雪娘,别来无恙?”
她一身大红,身上好几样价值不菲的首饰,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
而她,一身布衣,面前是大堆等着她收拾的残羹冷炙。
两人如今……好像调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