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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为不假思索地说:“禀大人,大小战阵卑职上过四次。”
最年轻的亲卫黄大富别提多尴尬,苦着脸道:“卑职没上过战阵,没打过仗。”
“没上过战阵是吧,现在机会来了,怕不怕?”
“大人,您是说……”
“少废话,本官就问你怕不怕。”
“卑职不怕。”
“好,本官待会儿就看着你杀敌。”
黄大富愣住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有为虽大吃一惊,但很快缓过神,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握着横刀,紧盯着远处斑斑驳驳的红色石山,紧锁着眉头问:“大人,您担心有马贼?”
北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场,藏不了人。
前面依然是河谷,但地势平缓,一眼能望到几里开外,一样藏不住人。
西边是来时的方向,并且沿途的烽堡有边军屯田驻守,唯一能藏兵的只有南面。
韩士枚看着敌人有可能出现的方向,反问道:“你怕了?”
“卑职不怕,卑职只是担心大人。”
“本官无需你担心,平日里总见你跟人吹嘘箭射的准,能百步穿杨,本官待会儿倒要看看你射的究竟准不准。”
“只要贼人敢来,卑职定不让大人失望。”
正说着,身后那个牵骆驼的马夫突然道:“大人,贼来了。”
尽管早有准备,韩士枚心里依然咯噔了一下,回头问:“贼在何处?”
“禀大人,东南方向。”
“大人,卑职也瞧见了,有扬尘,看着人不少!”
“不少是多少?”
李有为定定心神,仔细看了一会儿,紧张地说:“卑职看不清。”
“总算来了,果然是冲老夫来的。”韩士枚冷哼了一声,随即厉喝道:“陈旅帅,这些贼子交给你了!黄大富,去后面传令,命王虎章程听陈旅帅号令。”
“诺!”
说话间,东南方向马蹄溅起的尘土清晰可见,像是一片灰色的云正快速往这边飘来。
后面那些牵骆驼的“驼夫”显然早有准备,不等陈旅帅下令,便纷纷拔出短刀,割断捆绑“贺礼”的绳子。
只见一杆杆长矛、一把把横刀、一面面盾牌,从捆绑在骆驼身上的“贺礼”中滚落在地。
让王虎等亲卫更不敢相信同时又欣喜若狂的是,有二十几个麻包里装的既不是贺礼也不是兵器,竟从里面爬出二十来个身穿甲胄的大活人!
“张四,你们几个拿上盾牌,保护大人。”
“老二,磨蹭什么,赶紧把干草牛粪堆那边去。”
“老罗,快上铁链,骆驼要是跑了,驼阵要是松了,老子第一个砍你的头!”
“你叫王虎是吧,侍御大人不用你们管。你们两个守在这儿,不许乱跑,更不能让马贼冲进来,否则老子要你们的脑袋!”
陈旅帅手持陌刀,骑着马跑前跑后,频频下令。
之前的那些马夫,全脱掉了外衣,露出甲胄,在陈旅帅的号令下忙碌起来。
转眼间,十六头骆驼首尾相连,用铁链栓着,结成了一个方圆约三十步的小驼城。
监军大人并没有站在驼城中央,而是蹲在一头骆驼后面,三个“驼夫”手持横刀盾牌,守在他身边。
不远处,狼烟已堆好。
生怕等会儿点不着,一个彪悍的胡人“驼夫”正往引火的草上浇油。
驼城里面竟也点上了一小堆篝火,一个从麻布包里钻出来的卫士把绑着引火布团的箭沾上火油,搭在弓上随时准备点燃。
王虎和章成有点懵,在陈旅帅的呵斥下蹲在两头骆驼首尾相连处,觉得这一切是那么地不真实。
蹄声隐隐传来,如同无数鼓槌在重重的敲打闷鼓。
令人心悸的灰色战云越来越近,已经能依稀看到冲在最前面的一排黑点。
“贼距我约两里,甲胄松了的给老子系紧,渴了的赶紧喝水,饿了的赶紧吃几口干粮!”
“想撒尿的赶紧撒尿。”
随着一个“驼夫”插科打诨,众人竟是一阵哄笑。
陈旅帅策马过去伸出陌刀敲敲那个“驼夫”的脑壳,骂道:“刘二,你狗日是不是想死啊,又他娘的不戴盔,给老子赶紧把盔戴上!”
“陈帅,这盔戴着碍事……”
“少他娘的废话!都给老子听清楚了,先给老子猫着,别他娘的把马贼给老子吓跑。等会儿听老子号令,老子让起身再起身,老子让起矛再起矛!”
陈旅帅翻身下马,把缰绳套在一头骆驼脖子下的铁钩上,翻身爬进驼城,又交代道:“丁贵,给老子稳住,等马贼杀过来再点狼烟,还是那句话,别他娘的给老子把马贼吓跑。”
“诺!”
开口闭口离不开“老子”和“他娘的”,韩士枚哑然失笑。见他提起狼烟,禁不住探出头问:“陈旅帅,狼牙烽的烽子能不能看到马贼带起的尘土。”
陈旅帅不敢跟监军大人“老子”前“他娘的”后,他抬头看看蓝天白云,再看看狼牙烽方向。
“禀大人,他们应该能瞧见,一定能瞧见,可到现在也没见烽火,幸亏咱们早有准备。”
“知道了,准备御敌吧。”
“诺!”
……
PS:守捉大唐,究竟是守呢,还是捉,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发起个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