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艺眉头一皱:“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去年,挺严重的,当时去了很多大医院,医生都说可以准备后事了,甚至告诉我大致的时间了。”
“那现在呢?”
“现在……”我停顿一下,才又说道,“也不能说全好了吧,只能说缓解了,能过多活个十年八年的。”
“不是吧?你……你没骗我?”
我笑了笑,看着她道:“咱俩都这样了,我说这些来骗你,有意义吗?”
说完,我又叹了口气,换了种语气继续说道:“所以啊!这都是命!以前有个人叫李立阳,他问我信不信命?我告诉他我不信……如果他现在来问我,我会告诉他我信。”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沦落到这里。”
“你说的是,可这也是命,是我之前就跟你结下了因。”
“怎么说着说着,还说到佛教上了。”
我笑了笑道:“我这个人不信这些,包括现在也不信佛,可是我觉得佛教中有些语录真的就是哲学,而且是大彻大悟的哲学……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能真会去寺庙当个虔诚的教徒。”
“你越说越离谱了啊!”
“是离谱,可人生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说完,我挥了挥手:“算了,不说这些了,确实越说越远了……不过你跟我聊这些,是不是没感觉痒了?”
“咦!还真是,就顾着跟你说话来了。”
“看看,我说有用嘛,这叫分散注意力。”
“不管怎么说,陈丰,我真的很谢谢你。”
“打住!我不会跟你说不客气的,我也不是帮你,就是想有个说话的人,随便是谁都行。”
王艺又一声苦笑道:“我知道……其实你刚才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去寺庙做一个虔诚的教徒时,我刚才也突然有了一种想法。”
“咋地?你要去当尼姑啊?”
“嗯。”她回答很干脆,也很简单。
可越是简单干脆,越证明她真有这想法。
我并没有劝阻她的想法,或许,这才是她以后的归宿。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
看着洞外的天空,已经被夕阳染成了红色。
今天的晚霞很美,就像打翻的油彩一样。
我经不住来到洞子口,望着天边的晚霞,看着海面上一群海鸥低空掠过。
突然想起一句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用这句寺来形容此情此景,太合适了。
王艺也来到了洞子口,望着那片晚霞,感叹道:“好美呀!”
“是啊!也不知道安澜能不能也看见这么漂亮的晚霞。”
王艺扭头看着我道:“想她了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她又继续说道:“有时候我真挺羡慕安澜的……”
“我也挺羡慕我的,我何德何能和她成为夫妻,何德何能让她放弃那么大的家业来我身边甘愿做一个我身后的女人,何德何能让她这几年都在家里带孩子……”
“的确,如果我是安澜,我可能做不到。”
我沉默。
王艺又自言自语的说道:“还记得那次在成都,我当着安澜的面,说我哪儿不如她了,她当时没有回答我……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不比她差,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哪儿都不如她。”
“你有你的好,她有她的好,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安慰挺让我好受的,呵呵。”
我没继续和她说下去了,转身回到了洞子里。
可就在我准备坐下时,王艺突然惊叫一声:“船!陈丰,快……快看!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