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番话却像惊涛骇浪般在她心头掀起巨浪,她一直被师傅被父亲被母亲灌输着,从今往后要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要为了守护自己的族而拼命,可她从不知道,原来还可以停战,只要父亲同意就不会有战争。
那个人是谁?
他说的话算数吗?
他是无人岛的人吗?
独啄第一次和父亲争执,因为她劝说父亲主动求和,被父母大肆叱责了一番,并告诫她今天是祭祀大礼,让她不要再乱说话。
大哥却是问她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她不敢说她今天在祭祀大礼上见到了一个生面孔,往年的祭祀大礼,她总是会混在人群里,确保没有意外发生。
这一次,却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可这个收获却让她第一次遭到父母的严厉呵斥。
她甚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好反思了一下,她反复劝诫自己是那个人故意那么说,说不定他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故意站在她身边,说了那么一句话。
她没想到会再次遇到他,换岗的哨兵发现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因为事发突然,又加上是祭祀大礼,大人物都忙得脚不沾地,哨兵人微言轻,联系不到人,又辗转找到了她。
独啄进去看到人才发现是那个陌生面孔,黑色假发已经快要掉下去了,后脑勺堪堪露出一节白色头发,她站过去,挡在他面前,冲哨兵说,“交给我吧,我父亲那边我自己会说,不用你们报告了。”
哨兵自然乐得,冲她道谢。
而独啄把人带回了住处,她一人住在训练地,师傅住在战兵训练营地,父母这几日忙着祭祀大礼,没人会来她这里,即便有人过来,她里面还有个暗室,方便逃生用的,也可以把人藏进去。
那个人养了一周后,还没清醒就被他哥哥带走了。
独啄没能从他嘴里得到想知道的答案,所以问了他哥,以后能不能不要打仗。
他哥却是看着她说,“能,再过不久。”
独啄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敷衍的答案,却没想到,这个人说话比他弟弟还要笃定无疑,而且周身的气场极强,让她不由得出口就问,“你是无人岛的族长?”
男人却没回答,只是冲她颔首,随后带着人离开了,他带来的人各个身手矫捷,从进来到出去如入无人之境全程畅通无阻。
只是有些奇怪,他哥哥的头发倒像是染黑的,因为太真了,不像是假发。
扯远了。
独啄看着桌前坐着的年轻男女,默默地想:如果没有战乱,她的人生会不会也有许多这样的朋友?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妈妈……”
独啄转头,就见到凌晨见到的那个漂亮女孩冲了过来,她到现在还记得这个女孩戴着一张单纯的假面孔,实则内里是个厉害的,不由得朝边上移了移,准备给她挪个位置,就见女孩光着脚丫飞扑过来,冲到董玉华怀里不安地喊,“妈妈……我睡醒了,房间里就我一个人……”
整个石桌上的人都安静了,气氛诡异地静默下来。
董玉华也愣了好几秒,才低头看着江栩,“你……”
江栩揉了揉鼻子,“我也饿了,妈妈。”
少女一脸娇憨的模样,哪儿还是今天凌晨缩手不让她碰的那个冷漠样子。
董玉华心头一酸,嘴上笑应着,“好好好,妈妈给你装饭。”
莫老四几人对视一眼,全都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只有独啄瞪大眼看着这一幕,片刻后才说,“她怎么像换了个人?”
“她本来就换了个人。”莫老四低声说,“现在的她叫江栩,七岁,你今天见到的那个是我小嫂嫂,也叫江栩,十八了吧好像。”
独啄:“……”
她看向其他人,就见几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莫老四所说的。
独啄整张脸都是一个大写的黑人问号。
??
一个人怎么会是两个人?
她不解,正要再问,头顶掠过一道阴影,独啄抬头就见一只猎鹰低空掠过,翅膀扇起一阵狂乱的风,她刚想问什么人养的鹰,就见梁嘉挑了挑眉冲她说,“来了,你男人来了!”
独啄:“?”
谁?
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