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天气预报还真是一点不骗人。
阴沉了半个上午,雷暴雨终于还是忽然而至。
雨点噼里啪啦的降落,不一会儿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便被压低了头。
拖鞋趿拉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是关秋荷的声音:“方总这是在赏雨吗?”
转而装模作样的感叹道:“幸亏早这几分钟,晚了不定什么样儿,唉……”
背着双手站在窗前看着瓢泼大雨的方年没回头,懒散道:“只是在想下午的六级考试要不要去。”
关秋荷接过阿姨送上的温茶,自顾在沙发坐下,嘴上不忘挑衅:“果然呐,不愧是随便一单合同就上百亿的方总!只关心下大雨好不好去考试,啧……”
闻言,方年回头瞥了眼关秋荷。
坐在沙发上的关秋荷外面披了件夏凉风衣,双腿交叠,脚尖难得的勾着一双没有头的夏凉拖鞋——
可能是因为今天这天气,她其它所有鞋子都不能碰水吧。
暴露在外的一截小腿,白得反光。
整个人显得娇俏而优雅。
温叶跟谷雨也经常这么坐,但就是少了那分拿捏得当的优雅。
方年收回目光,撇着嘴道:“得什么样的暴雨才能淋到关总,人家还得走两步路,您这私人飞机恨不得停家门口了。”
闻言,关秋荷双手捧着茶杯,吸了吸鼻子:“六月天也这么冷。”
“关总也知道现在是六月天呐?”方年故意拖长声音道。
关秋荷低垂着眼帘:“去你的,老娘累得狗一样,都不能说两句了?”
一听这话,方年赶紧陪着笑脸:“荷姐辛苦了。”
“滚滚滚。”关秋荷不稀得搭理方年。
方年无奈的吐槽:“女人心海底针,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说着就感叹起来:“还是陆学姐好,也不知道陆总在长安有没有淋雨。”
听方年这一说,关秋荷一脸的深以为然:“薇语是真好,也不知道怎么栽在了你这惫懒货色手上,我都替她难受。”
“子非鱼。”方年就说了三个字。
关秋荷丢了个白眼:“等哪天我练两手,说得过你了,看我怎么挤兑你!”
“呵!女人!”方年呵呵道。
关秋荷是赶了个大早从龙江回来的,车刚进院子门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好巧不巧看到了方年站在窗台边一副赏雨的样子。
不挤兑两句,能是她关秋荷了?
毕竟关总也是个在抬杠运动上屡败屡战的选手。
喝了两口茶,关秋荷看了眼方年,问:“听说这单合同坑了三星不少?”
“还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方年随意道,“三星很想通过跟前沿的合作,尽快的重整旗鼓进军国内市场,前沿有女娲MindOS这个必需品,授权价就稍微高了点,7%。”
闻言,关秋荷嚯了一嗓子:“用一个莫须有的期限抬价2.3倍,您管这叫愿打愿挨?”
“怎么能说是莫须有,我是女娲联盟话事人,我说有就有!”方年一脸认真道,“再说我这是给国产品牌争取时间。”
“昨天上午跟余大东他们通告消息的时候,他们光是感谢的话就起码说了一箩筐。”
关秋荷看了眼方年,又问:“还有别的条款吧?”
方年简单回答:“因为三星电子对神龙1号的性能十分满意,特别希望前沿能给他们在海外市场的机型在今年内供货1000万片。”
“前沿为了表示对这桩合作的诚意,针对三星在海外市场的这1000万台手机,MindOS的授权费用特别降低了百分点,只要3%。”
“三星的代表是脑子进水了吗?会同意这么苛刻的合作条款?他们自己的芯片不产了?”关秋荷惊了。
看了眼关秋荷,方年平和道:“这不该是你关总的口吻;
前沿女娲、白泽拥有行业顶端科技水准,已经等同于拥有制定规则的能力,这样的条款已经可以说是很公平了。”
闻言,关秋荷呼了口气,笑了笑:“有道理,无论在什么行业,能制定规则的企业才是真的强,死的活的都是一家之言。”
接着话锋一转吗,道:“你说雷軍去年是有多傻,才想要把女娲系统甩给你?”
“他不傻,是我傻。”方年乐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现在前沿之所以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指定规则,是因为前沿大量投入做成了?
假如女娲系统项目在去年被联合逼死,假如上个月白泽第三次流片失败,都没有现在;
当时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白泽实验室推出一款只能媲美高端水准的芯片,只是白泽或者说陈院士争气而已;
基础科学的突破是有很强的不确定因素,一不小心就是真金白银几十亿打水漂。”
末了,方年笑着道:“再说,我投入几百亿资金打造前沿内部生态体系,力争前沿,碰瓷苹果,只是为了标榜前沿的科技水平有多牛逼,赚个吆喝吗?”
听方年说完,关秋荷深以为然:“确实。”
“不过这样也更能体现事业与理想这样的词语的魅力。”
说着,关秋荷咂咂嘴:“就好比当康游戏这样的公司,无非是乘风而起,你连露面的想法都没有。”
“也不能这么说,前沿不也还是为了挣钱才这么拼。”方年笑笑,“只是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需要一些冒险精神的事业。”
关秋荷望了眼方年,忽然慵懒道:“是,你确实喜欢冒险,而且是只喜欢冒险。”
方年被关秋荷这句话说得老脸一红,他确实只负责喜欢冒险,活儿主要是关秋荷、陆薇语她们几个干了。
然后赶紧道:“荷姐辛苦了。”
不等关秋荷开口,方年又飞快道:“你放心,虽然你有点钱就知道买私人飞机,买这个买那个,一点不关心将来万一破产变穷光蛋的事情,但看在你为当康、为前沿付出那么多的份上,万一哪天破产了,我还是会给你养老的。”
“顶多就是让你当牛做马罢了。”
关秋荷:“……我谢谢你!”
“就没见过为了挤兑人把自己说进去的。”
方年乜了眼关秋荷,满不在意道:“你怕是忘了我是个人持有的轻聊30%股份、顺为资本30%、小米5%。”
关秋荷翻了个白眼,又是不想搭理方年的一天。
这人以前只是喜欢说说两手准备、三条后路,现在起码是准备了108手,1024条后路。
关秋荷当然也知道,在前沿跟三星电子的这桩合作的刺激下,方年名下的许多资产将大幅增值。
“……”
…………
挤兑抬杠完,关秋荷简单说了说梼杌半导体设备实验室的筹备情况。
东北三省是老重工业基地。
在很多方面具有其它区域根本不存在的优势。
比如光是国防七子就有俩在东北,哈工大和哈工程。
还有个在光学领域极其顶尖牛逼的长光所。
所以,关秋荷实际去了哈尔滨、长春两个地方。
东北三省幅员辽阔,不过在三省省会的地理位置却很有意思,可以算是在一条直线上。
从哈尔滨到沈阳直线距离只有500多公里。
长春是中点,距离两省省会都只有两百多公里。
最终实地考察,关秋荷又跟方年商量了下,最终将梼杌实验室放在了长春。
直接点说,就在长光所旁边。
此行关秋荷还特地拜访了方年之前跟陆薇语见过的张学君,他已经于去年9月份升任为光机所副所长。
之前的那个研究项目也已经在前段时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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