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沈无岸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说话,“怎么样,查到了吗?”
公孙倚樊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后却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无岸被他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查到了还是沒有查到啊?”
公孙倚樊闻言轻轻地叹了口气,“查倒是查到了,但是沒有什么用。”
听到他的话,沈无岸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再卖关子了?沒有用是什么意思?快点儿把话说清楚!”
“据说关于贵妃娘娘的这些流言蜚语,最初是从一些街头玩耍的孩童口中传出來的。”公孙倚樊不紧不慢地道出自己所查到的事情。
“孩童?”这个事实出乎了沈无岸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不能查到在背后指使的人吗?”
公孙倚樊摇摇头,“我亲自去找了那些孩子们询问,但是他们毕竟年纪还小,而且那人还故意做了伪装,所以孩子们都说沒有看到那个人的真实面目,即使我们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其实也根本就查不出什么來。”
听完他的话,沈无岸陷入了沉默。
如果真的像公孙倚樊说的那样,根本就找不出在背后指使的人,那也就算了,沈无岸相信如果连断魂楼都追查不到的人,那些大臣们也沒有那个本事能够把他找出來,现在沈无岸最担心的是,散布流言的那个人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他主动现身投靠那些反对声最大的大臣,那对于曲无容可是很不利的。
见他陷入了沉思,公孙倚樊也不再多说什么,随便找了一张椅子上坐下來,顺便还让在殿内伺候的宫女给他沏了杯茶,端在手中悠闲地品着。
沈无岸自顾自地烦恼了片刻,抬眼看到下面坐着喝茶的人,他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喝茶?”
“我为了帮你查这件事,都已经好几天沒有好好吃饭睡觉了,现在连喝个茶都不行啊?”听到他的话,公孙倚樊不由得为自己喊起冤來。
沈无岸瞪着他不说话。
“唉!”公孙倚樊见状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关心则乱。”
他这话让沈无岸微微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找出那个传播流言的始作俑者。”见自己平日里精明睿智的上司兼好友,这会儿却因为太过关心而变得手足无措起來,公孙倚樊还是决定好心地提醒他一下,“这件事摆明了是冲着贵妃娘娘而來,只要在那些大臣们还沒有找到证据发难之前,赶紧想办法让贵妃娘娘从这些流言蜚语中脱身出來,那你担心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再发生了。”
听到他的话,沈无岸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点点头,“你说的对,是我太钻牛角尖了,认为只有把那个散布流言的人找出來,把他的目的弄清楚才能彻底地解决这些事情,却沒有想到自己是在被这些流言牵着鼻子走,而忘记了这件事本身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
“你现在明白也不晚。”公孙倚樊说着站起身來,凝望着他,“也许我这么说会得罪你,不过我还是想说,她对你的影响太大了,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
以前他是装疯卖傻不管事的睿王爷也就算了,可现在他是一国之君,最不应该的就是太过于看重某一个人,甚至为了她而失了作为一国之君该有的理智和判断,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就算这次的风波曲无容能够相安无事地度过,以后的日子也绝对平静不了,毕竟自古以來凡是被扣上了“狐媚惑主”这顶帽子的嫔妃们,下场一般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沈无岸沉默了半晌,终是轻声开口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自己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公孙倚樊便也不在宫里多作逗留,“那我先回去了,传言的事情我想办法再从其他的地方入手继续追查,有消息了再來告诉你。”
“嗯。”沈无岸点点头,“辛苦你了。”
听完公孙倚樊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之后,沈无岸已经不急于把那个散布流言的幕后黑手找出來了,当然,这并不等于他打算让那个人就这样继续逍遥法外,而是他眼下最先要做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既然流言中直指曲无容是颠覆了沈端朗江山社稷的“罪魁祸首”,那他只要反其道而行之,让那些大臣们相信曲无容并不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她也根本沒有理由那么做,这样即使那些大臣们仍然心存疑虑,但是在沒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再随随便便提出过激的言论了。
不过,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