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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结束,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童姨让她回家里去睡,舒喜宝借口等会还要去见个熟人,房间也已经开好了,就不去家里面了。
走的时候童姨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明天到家里来。舒喜宝保证又保证,看着童姨上车之后,这才返身上楼。
进去的时候,小保姆刚给孩子洗完澡。小家伙被毛巾包裹着,被热水泡过之后白胖的脸蛋上红扑扑的,像苹果似的。舒喜宝上去就忍不住亲了一口。
孩子顺势搂着舒喜宝的脖子不肯撒手,她哄了又哄,这个孩子才愿意老实把衣服穿好。
“妈妈,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
“想吃肯德基。”
“不行。”舒喜宝佯装生气。
“那好吧,我没有什么想吃的了。”
小家伙有气无力地低着脑袋,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卖萌对她来说是没有用的。
房间里面有点菜单,舒喜宝不打算带着孩子出去吃,直接把饭菜喊到房间里面来。
“妈妈真讨厌。”
小家伙不高兴了,“如果爸爸在这儿的话,肯定会让我吃的。”
舒喜宝一脸很受伤的表情,“就因为这个你就不喜欢妈妈了啊?那以后我再也不带你去游乐园了。”
小睿睿立刻狗腿得搂着舒喜宝,“我喜欢妈妈。妈妈点的菜我都喜欢吃。”
小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舒喜宝忍不住摇头,这个孩子小小年纪,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跟谁学的?
孩子今天坐车,玩了一天也累了。吃过饭没有多久就眼皮子打架,歪着睡着了。
舒喜宝刚把孩子安顿好,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起。
“你弟弟的婚礼还好吗?”
“还好,幸好赶上了。多亏了你。”
“我明天打算去童姨家里面,你会过来吗?”
“会的。毕竟我是孩子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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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童姨就打来电话叮嘱舒喜宝到家里面来吃中饭。
舒喜宝没有打算多做停留,下楼带着孩子吃自助早餐的时候顺便就把现在的房间给退了。
“妈妈,我不想吃玉米沙拉。”
睿睿挑食的毛病又犯了。
舒喜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小家伙挑食的毛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睿睿嘟着嘴,拖长了声音,“你说会陪我去游乐园的。”
“会去啊。”
“你撒谎,你明明在电话里面说要去谁家吃中饭的。”
敢情是听到了刚才童姨打来的电话。
“可是我也没有说今天会去啊。”
舒喜宝饶了个弯子,欺负小家伙智商水平还没有跟上来说。睿睿大眼睛不动了,似乎在认真思考着这句话,好像挺有道理的,可是怎么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呢。
“乖乖的吃完,等你爸爸来了,我们一起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舒喜宝连哄带骗,让小家伙吃完了一小杯玉米沙拉。
吃完早餐之后,舒喜宝牵着孩子一起出去。在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迎面而来的熟人……季子庭。
即使是六年不见,她关于他的记忆都已经模糊,可是一见到本人,过往的回忆就像是被惊起的蝴蝶,扑簌而起,满世界飘飞。
有些事情,她以为刻骨铭心,会一想起就牵痛。可是时间是个温柔的美人,将那些令人窒息的痛楚一一平息。掀开旧时光的面纱,再没有当初的波动,不过是灰飞容易迷人眼。
季子庭明显也看到了她,朝着她走过来。
“好巧,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这里曾经是我的家,我当然会回来。”
舒喜宝没有立刻就跑,也没有掉头就走,而是淡然得站立在这儿,等着他的问候。
这场面,她不是没有预想过。本市就这么大点,迟早会遇见。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快,就遇见了。
过去这六年,时光似乎格外有待季子庭,感觉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反倒是让他看上去更加清贵,成熟。
季子庭的目光打量着舒喜宝的脸,嘴唇微动,正要想说什么,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
“妈妈,你看,爸爸的车子停在那儿。”
季子庭低头,舒喜宝的脚边上站着一个可爱的孩子,小手指向路边上停靠的那辆霸气的路虎。
季子庭的眸光微动。
舒喜宝没有想到袁耀会来的这样快。
她朝着季子庭轻轻点头,“这是我的儿子,袁睿。睿睿,叫叔叔。”
小家伙看了一眼季子庭,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叔叔。
季子庭微微一笑,“小朋友,几岁了?”
“四岁。”
小家伙脆生生地答应。
眼里有什么悄然破碎,季子庭嘴角的笑容微沉。按照这个年龄算的话,这个孩子绝对不会是他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
舒喜宝牵着孩子,朝着路虎走去。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替他们母子俩打开了车门。
季子庭看着那一幕,眼眸里的光芒陡然尖锐如刀锋。
舒喜宝,居然是和季子玉在一起!
想想也是,季子玉原本就是姓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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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季子玉,发动汽车的时候看了一眼车外,季子庭还站在酒店门口。
他将事先准备好的糖果递给了睿睿,小家伙扑过去在他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小嘴巴特别甜得说,“谢谢大伯。”
舒喜宝不禁奇怪,“怎么是你来接我们。我还以为会是袁耀来接我们。”
“我和他一起过来的,只是突然间有点事,我们等会就直接到你家门口集合。”
季子玉看了一眼正在玩平板的小家伙,这孩子大眼睛,桃花眼,笑起来弯弯的跟月牙似的。真是越长越像某个讨人厌的。
“怎么会碰见季子庭了?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舒喜宝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巧合吧。”
“听说他现在好像离婚了。”
舒喜宝微微挑眉,没有接话。这个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季子庭的消息了。
“听说好像是老婆在外面有人了。”
季子玉说起这个,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季子庭这个人一向是花名在外,结婚之后居然被人戴了一定绿帽子,说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大快人心。
“更搞笑的是,那个小三,听说还是个女人。等于是他的老婆是被女人给撬走了。”
“也算是报应了。”从前都是玩女人,现在也终于被女人玩了一次。
舒喜宝说完这一句,低下头去给睿睿擦汗。
到了家门口,袁耀迟到了将近十分钟才来,手里提了不少的东西。
“一起上去吧。”
袁耀一靠近舒喜宝,他身上那股特殊的香水味就顺着飘了过来。
舒喜宝走在他后面,眼神复杂得看着丈夫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童姨见到袁耀,起先是吃了一惊,暗中白了舒喜宝一眼,却仍旧对袁耀好脸色相对。毕竟都已经嫁人生子,童姨为了喜宝着想,也应该对他们好一点。
事后,童姨趁着就俩人在厨房的时候,狠狠教训了舒喜宝。
“你啊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不说,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说,你是要气死我啊!”
一边还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在舒喜宝的额头上。
舒喜宝笑嘻嘻得,也不敢躲。
“童姨,我这是给你惊喜呢,惊喜!”
“喜倒是没有看见,惊倒是一大堆。”
厨房的门冷不丁被打开,袁耀挽着袖子进来问要不要帮忙。
童姨哪儿会让客人做事,连忙把他推出去了,心里面对袁耀的打分又高了一些。
“你走之后,那个小季……”
“你提他干什么?”
没有想到童姨会忽然间提到季子庭,舒喜宝不悦地打断。
童姨其实也猜到当年舒喜宝的突然间消失是跟这个人有关系,于是很有眼色地不提了。都已经过去了,即使当初如何情深。人啊,过好眼前的日子才是正经。
“不提,不提。我就是觉得你们没有在一起也挺好的。毕竟当初家庭差距还是挺大的。嫁入豪门哪儿有门当户对舒服。现在,小袁是干什么的啊?”
舒喜宝简单地说,“就是一个体户,生活有富余,过的比以前好上那么一点。”
童姨看舒喜宝的起色和穿衣打扮也知道她不是在说谎,也没有多问什么。
童姨问起舒喜宝打算在本市呆多久的时候,袁耀忽然间插话,“应该是一个星期的样子。喜宝难得回来一次,自然要多在长辈面前尽孝道。”
童姨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舒喜宝也跟着附和,是啊,想多陪陪你老人家。
可是暗地里却嘀咕,明明一开始她和袁耀说只在这儿呆上一天。
酒店的房已经退了,袁耀说没有问题,已经重新定了,连房卡都一并交给了舒喜宝。
她没有伸手去接房卡,而是先把睿睿放到车里,关上车门。
“袁耀,你是不是去见她了?”
袁耀脸上一僵,似乎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敏锐。
他的沉默,在舒喜宝看来,就是默认。
“喜宝,喜宝……我……”这个男人面对妻子沉默时有些孩子气的脆弱。
他想求得她的原谅,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因为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