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嘴唇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而在飞快地开合着,吐出了一个尖锐而冰冷的音符:
“要是凌风那小子,肯放弃前十,我就是亲自出门,让他直接住进第十一号少帝居又如何?”
“他可能愿意吗?”
“刚成为武者就敢脱离其师父的羽翼进出荒原,与妖兽血战;区区一个后天武者,就敢杀四太保追风的儿子,刚与先天第四重的追风定下三年之约!”
“这样的人,你说他可能愿意吗?笑话!”
“嗯?!”
云中子拖长了鼻音,状极不屑,但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言语间,他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浓浓的忌惮味道。
他没发现,那个女子却发现了,阴影不曾遮挡住的嘴角一弯,露出了一抹弯月般的笑意,不以为意地道:“那又怎么?”
“反正要挑战,凌风也是挑战你,第十少帝,鹤仙人:云中子!”
女子的话似乎刺中了云中子的痛处,他的脸色大变,大喝出声:“你……”
云中子剧烈地喘息了几下,脸色恢复了平静,沉着声音说道:“凌风又如何,你就认定他能赢我吗?”
女子随意地说道:“你是三十年的老牌少帝,十余年来稳居少帝前十,谁敢小看你呢?”
“外面随便找个人问问,谁不认为你的赢面大呢?!”
“你说是吧,云中子?”
这女子所说的内容,分明是向着云中子的,可云中子听在耳中,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味道。
什么叫三十年的老牌少帝,这是讽刺他只有资格老吗?还是说他三十年过去了,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一个中年,依然只是少帝前十?
他的赢面大?凌风哪一次跟人动手,外人不是公认对方的赢面大的?
云中子越想越不对味,脸色都随之沉了下来,冷然说道:“凌风再强,不过是一个二十不到,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
“他再是冒头,也就好像这个花骨朵儿……”
他向着花剪中的花骨朵儿一努嘴,意有所指地说道:“它纵然高过其余,哪怕只是从花骨朵儿上就可以看出有朝一日绽放开来,定然是艳压群芳,可那又如何?”
“它现在只是一个小花苞罢了,只要我一用力……”
“噗嗤~”女子忽然笑出了声来,好似听到了天地间最好笑的事情一样。
“你……”
云中子脸色一变,有点把握不住这个女子与凌风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云中子啊云中子,你还是没有明白。”女子笑够了,直起了身子来,伸出了纤纤玉指,向着花房的穹顶处一指,道:“真正在乎这花苞会不会艳盖群芳的不是姐姐我,而是那一位。”
“正面较量,胜负凭本事,生死看天命,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可要是……嘿嘿,云中子,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做事之前,想想那一位,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玉笛女子说完,云中子本就沉下来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黑如了锅底。
他连头都没有抬,也没有循着那个女子的手指方向望去,压根没有这个必要。
在他们几个少帝中的老牌强者里,这个手势,以及口中所谓的“那一位”没有别人,只可能是指的武院的第一人,六御绝巅中的上天帝!
云中子很想反驳,很想说他也是少帝之一,排名还比凌风高,那一位就是看重也会更看重他……诸如此类的理由一抓大把,但他到头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些理由,连他自己都欺骗不了。
云中子想到这里,不由得悲从心来。曾几何时,他也如凌风一般,被那一位寄予了厚望,被认为有可能继承其衣钵,成为新一代六御绝巅的人。
三十年过去了,他止步在先天第三层多年,无有寸进,甚至看着一个个后来人越过了他,站在了更高的位置上。
悲从心来,怨从心来,黑暗自无法言述的深处涌来上来,让他不自觉地连握剪刀的手都有些颤抖了,那花骨朵儿颤颤巍巍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剪落下来。
看着这花骨朵儿在风中微微颤动的样子,看着那高过了附近盆花,显得是那么的亭亭玉立,那么的卓尔不群的花苞,云中子似乎就看到了凌风,站在那里冲着他温和地微笑。
云中子也曾远远地眺望过凌风,曾看到他无数次露出了类似的笑容。
当其时,云中子心中便想,凌风的笑容乍看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不管是对上对下,对有为对无用,他永远都是这样的笑容,其实其心里面,怕是看不起任何人,真真骄傲入了骨子里去。
也只有骄傲入骨的人,才会对所有人温和有礼,因为在其心中,其他任何人都是一样的,都不配让他生气。
那一刹那的恍惚,一刹那的把花骨朵儿与凌风的温和笑容重叠在一起,云中子本能地就想要把它剪落下来,让它落入凡尘,践踏入泥土,看他还能不能露出那样的笑容。
可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那女子的话,好像晨钟暮鼓一般地在他的心中回响了起来,云中子竟是一时间下不了手,只是僵硬地持着花剪。
看着他如此模样,那女子嘴角一弯,露出哂然之色,好像很是不屑一般,摆了摆手道:
“你自己搞定吧!”
“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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