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传过了宽敞的河面,平坦的水域,向着水下空中,四面八方传了过去,在一片空荡中回响着。
“不管是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出现,我都会回来,彻底铲除它!”
“这话,是我凌风说的!”
说到后来,斩钉截铁,掷地作金石声音。
“呼~”~
渔民们,武者们,无不是本能地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感觉有千钧重负,从他们的肩膀上,从他们的心头上,一下子移了开来。
凌风的身份,凌风此前的惊人之举,以及他身上,他语言中洋溢出来的绝对自信,让在场的不管是渔民还是武者,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话。
所有人都相信,当那恐怖的妖怪重新出现在人间,要肆虐横行前,凌风就会如昨日一般,站在他们身前,将其一剑斩杀感觉到众人的心安定了下来,笑容重新浮现出来,凌风的心中亦是松了一口气。
他注定不可能在此留太久了,如果不能说服这些人的话,不仅是他们要面临背井离乡之苦,更会卷起轩然大波,反而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若是蜀地武者前仆后继,搞不好就会发生什么变化,不管是增强了海之主支祁氏的力量,还是引得它提起出世,于凌风个人,于苍生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好了。”
凌风放下了担忧,最后看了水神渔寨一眼,带着厉媚儿转身踏上了乌篷船,站在船头朗声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凌风去也。”
话音落下,他转身进入了船舱。
同样踏上乌篷船的还有惜花公子、无花和尚,以及渔娘。
如同来时候一般,一行五人,再次乘坐着乌篷船,顺着水流,借着竹杠,凭着风力,渐行渐远。
良久良久,当乌篷船在河面上只留下了一点乌黑的船舱顶,随即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水神渔寨中的众人才怅然若失地散去了。
凌风的人走了,但他的传说留了下来。
在随后的日子里,凌风的名字,凌风与妖怪酣战数场的伟迹,顺着万里出云峡的水流传遍了整个蜀地,向着中土流传了开去。
乌篷船上,凌风斜靠在船舱上,接过厉媚儿斟上的五仙酒,笑问道:“惜花公子,无花和尚,你们确定要跟着凌某一起前往中土吗?”
“是啊!”
两人亦是从厉媚儿的手上接过酒杯,道谢后惜花公子接着说道:“凌少帝想必看出来了,我离先天境界,只有半步了。这回回到中土,再转道回西域,自此闭关不出,短则三月,长则一年,定能踏入先天。”
凌风点了点头,知道以惜花公子的身份,既然要突破先天,肯定要回到他父亲的门下,有六御绝巅之一看护,可免去一切意外,稳稳当当地进入先天。
紧接着,他转而望向了无花和尚。眼前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大和尚,后世的一代奇人花满楼,显然更让凌风感兴趣。
“阿弥陀佛~”
无花和尚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道:“和尚还没谢过少帝的指点之恩呢,这回水神渔寨一事,让和尚明白了不少佛理,此去中土,当行遍各处,看众生悲欢离合,以增进佛学,更深刻地领会佛理。”
“好,好,好。”
凌风连道了三个好字,顾不得无花和尚一头雾水,朗声大笑。
他自然知道,这和尚是想通过在红尘中苦行,以入世之法门,突破到先天境界。只是连这和尚自身都不晓得,正是这一次出行,让他对佛理的理解与佛宗有了天上地下之别,故而有了后面的破门出教还俗,改名花满楼的事情发生。
这些事情,凌风自然不可能对他们说清楚,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下,凌风只是面带笑容,举杯邀饮:“来,喝酒,喝酒!”
此后的十余日里,乌篷船顺风顺水地在万里出云峡里行驶着,渐渐地这段水路眼看就要走到了尽头。
一日夜里,凌风照往常一般,与无花和尚、惜花公子、厉媚儿他们谈论着江湖佚事,讲解着诸般武学,宾主尽欢。
值得夜深人静,明月高悬的时候,凌风靠在船舱的窗口处,望着外面平静的水面倒影出了一轮满月,更有清辉遍洒,给满江都披上了一层银纱。
月华合着流水,仿佛可以沁入人的心灵一般,让人心中安静,直欲沉睡过去,就此与月与水交融,轻舞直上月宫一般。
船舱外,通过水面不难判断出来,乌篷船现在只是在顺着水流而下罢了,船舱外的渔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抱着撑杆歪着脑袋,沉沉地睡去了。
深夜的水面上,铺陈开来的月色也掩盖不住,有淡淡的云气在升腾而起。
明月,水光,云起,精美绝伦,意境高远的画卷,便在这无人之时徐徐展开。
看着这般安静的夜景好半晌,凌风满足地吐出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说道:“蛤蟆,猫够了没有,难得好夜色,不如过来一起。”
“且听风吟,坐看云起,不亦快哉。”
凌风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既是老气横秋,又是带着蛤蟆那种“呱呱呱”的僵硬强调。
挺久没听到了,凌风竟是有几分想念,难得的不以为杵,没有跟这头蛤蟆计较的意思。
“小两年啊,整整小两年啊,本尊就一个人,蹲在这么小的地方,空虚寂寞冷你知道吗?睁眼是黑闭眼也是黑你懂吗?”
在凌风的身后,传来了变本加厉的声音,一句你知道吗?一句你懂吗?说不尽的悲愤凄凉痛苦寂寞,当真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