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烈九公的判断应验了,凌风,快没有时间了。
“快没有时间了。”
凌风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吧,旋即松开,犹如感受不到体内的痛苦似的,两只手都背负在了身后,遥遥地眺望着月儿向着西方垂落。
远处的山之巅,一株桂树随风摇摆,它的树梢上悬挂着的是恋恋不舍的明月,显得愈发地大和亮与明晰,好像要趁着这最后的时候,释放最后的光华。
“不过……”
凌风转身,背对明月,面朝东方,举步向前。
“我见到了天地,我见到了众生。”
“我明白于人而言,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地;我懂得了对人来说,什么才是真正的根。”
“我扎根泥土,我包容天地,我就见到自我!”
隐隐地,凌风仿佛是摸到了某条从高处垂落下来的绳索,现在剩下的就是沿着这条绳索,一直向上攀登,登上云和山的彼端,看到那彼岸花开赤足行走在大地上,凌风坚定不移地向前走去。
背后,是月落西沉;
身前,是旭日东升!
“咚~~咚~~咚~~~~”
钟声轰鸣,回荡群山,声声皆似梵唱,叫醒了群山,亦如一点灵光,点亮了凌风心中汪洋的天空。
深山兰若,晨钟暮鼓,佛经梵唱,唤醒如来。
在这轰然回荡在群山间,唤醒了整个天地所有生灵的铜钟声中,在那依稀飘渺,犹如是从西天净土中传来的梵唱声里,凌风整个人都空灵了下来,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
循着钟声,溯着源头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在茂密的山林间,一座古老的佛寺,露出了飞檐、斗拱、琉璃瓦只凭着这点片鳞半爪,凌风就能感受到一股庄严肃穆恢弘,又融于自然万物的对立和谐在其中,这座佛寺本身,就是一种禅。
随着旭日东升,第一缕阳光普照天地,在佛寺之后,一座浮屠塔从黑暗中一点一点地现身,恍若一尊大佛,以占去大半个天地的庞大气势,悲悯地看着世间。
“这浮屠塔……”
在感受到浮屠塔从黑暗中现身时候,铺天盖地而来的威势,凌风心中一凛,瞳孔骤缩,认了出来。
“佛骨塔,龙隐寺!”
“南禅祖庭,人皇茂寂灭所在,供奉人皇佛骨,有历代大茂皇出家的龙隐寺!”
古朴的寺庙,古朴的浮屠塔,每一块砖头,每一道缝隙里,都有着历史与辉煌的味道,一直流传到现在,发酵出了属于佛的禅味。
这钟声,这梵唱,这寺庙,都如一股清泉,给了凌风一种洗涤的味道,他心中一动,知道最后一站,“见自我”要在哪里看见了。
“据说南禅宗有大师,开法会,与人论法,道:何为佛?我既是佛。”
“人人皆佛,见性,见空,见我,就能看到佛!就能成佛。”
“我倒要看看,我去看佛,能不能通过佛的眼睛,反过来看到我。”
凌风一笑,继续赤足行走,一步步地踏上了群山间开出的石阶。
值此朝阳初升时候,在这偏僻的山中,却已经有不少信徒拾阶而上,登上,礼佛。
越是沿着石阶而上,梵唱之声愈是清晰,共振于群山,不仅仅是那些信徒们,连那群山似乎都在呼应着,都在念诵着我佛的名号。
淡淡的香火味道,随着山风从高处蔓延了下来,平添了几分肃穆与庄严的味道。
不紧不慢,凌风足足用了一个时辰,踩过了每一级石阶,来到了古老佛寺之外。
山门洞开!
古老的佛寺,洞开的山门,居高临下悲悯地俯瞰众生的浮屠塔在这深山中不期而遇的龙隐寺,以一种占去了整个天地般的古老恢弘沧桑形象,出现在了凌风的面前。
站在山门外,站在古道石阶边,凌风耳闻着群僧诵读着经文的声音,一时间不觉得痴了。
那种感觉,恍若那一声声的经文梵唱,皆化作了实质,聚成了阶梯,直通向了彼岸,让凌风能就站在这里,便能与那古老的佛坐而论道。
抬望眼,从高过了群山的浮屠塔尖开始,凌风的目光一点一点地下移。
恰值此旭日东升时候,朝阳的光辉如同亦步亦趋似地,紧跟在他的目光后面,把偌大的浮屠塔自黑暗中拔了出来。
“佛骨塔!”
眼见这座存世了不知道多少年,每一处砖缝中都透出了佛、禅味道的浮屠塔,凌风的脑海中自然地流淌过了诸多关于它的掌故、传说。
“相传人皇茂寂灭时候,本以他的人皇尊位,得天地厚爱,当能肉身不腐,永世不灭,入灭亦如入睡,甚至在那久远的未来,未必没有再降世间的机会。”
“然而,人皇茂以大慈悲心,在坐化入灭的时候,周身上下燃起了业劫之火,代这方天地承受了无限灾劫,不灭金身燃尽,仅余下了佛骨舍利长存不灭。”
“这些佛骨舍利中,蕴含了人皇茂不世大威能,无尽慈悲心,遗命后人将其分散安放在南疆各个角落。”
“其中最大的一块头骨舍利,就在这龙隐寺佛骨塔中。”
“人皇茂的佛骨舍利中蕴含的威能,数万年来如同黑暗中的灯火,高悬的日月一般,庇护着这方天地,故而南疆也是整个迷神天中最不受妖兽危害着,堪称人间佛国,生民福祉。”
即便是不曾信佛,哪怕是对佛的教义各种隐忍并不赞同,可这也不妨碍凌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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