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管家五六十岁了,自有眼力在,丝毫不以凌风身上的衣裳褴褛为异,更不敢小看一分,恭谨小心地问道。
“奉武院命,前来拜会陈福昌陈老,头前引路吧。”
凌风淡淡地说着,洒然自若地举步向着府内走去。
那管家为其气度所摄,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不敢按照规矩让凌风于耳房品茶等候通传,下意识地按照凌风的吩咐引路向着陈府内走去。
唯有脑子里一线清明,赶紧让手下人狂奔着前去通传,他自己则小意地伺候在一旁,一路介绍起陈府内部的景致来。
陈府在青山镇这个小地方自是数得着的大宅院,什么回廊假山亭台一应俱全,可是落在凌风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一路只是不置可否地听着,偶尔点了点头。
这般做派,更是让那管家心中忐忑,愈发地殷勤了三分。
陈府算不得很大,即便走得再慢,盏差工夫,凌风就已经走到了正宅前的一处花园里。
前面一阵鸡飞狗跳后,在一个富态的老者引领下,数十口人都拥在花园中,迎上了凌风。
那个富态老者定睛一看凌风的相貌,心中就是一惊,连忙上前拱手道:“老朽陈福昌,敢问小兄弟可是武院来人?”
提起这个,富态老者的脸上就满是期盼之色。
天知道他将自家老宅闹鬼的消息报上武院之后,上头只是说会派人过来察看,却小两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错非是大半生都在武院中卖命,深知武院的行事方法,这富态老者几乎就要以为对方只是在敷衍于他了。
现在看到日盼夜盼的人终于来了,他哪里能不期待紧张?
在问话的同时,富态老者不失当年作为武者的习惯,将凌风上下打量了一下。
这一打量,他心中就先是一惊。
“怎么如此年轻?”
“还好像经过了一场大战一样?”
还没等富态老者在心里面对凌风的年轻和实力做出怀疑的时候,凌风轻飘飘一句话,与一面令牌递过来,富态老者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剩下狂喜。
“敝人凌风,奉命前来为陈老解决烦恼。”
“凌风?!”富态老者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都要挑到与额头平齐了。
“可是那个凌风?!”
富态老者再是孤陋寡闻,毕竟也是出身武院系统,又还与武院保持着联系,若说是没有听说过最近少帝中风头最劲,号称数十年来少帝中最是惊才绝艳者,那才真是有鬼了。
忐忑地接过凌风递上来的令牌,富态老者只是瞄了一眼,顿时如烫手般地送了回去,连称不敢,又道:“老朽家里一点小事,如何敢劳驾凌少帝亲临?惶恐,惶恐。”
富态老者身后那些陈家人,有莺莺燕燕,有年少青壮,也有如管家般的老者,本来对富态老者的郑重其事还不以为然,现在听到“少帝”这两个字,立马就不同了。
他们一个个低下了头去,神态谦卑,似乎连抬头直视一眼,都是冒犯亵渎了一般。
凌风暗暗摇头,收回了令牌,只有走出来,他才真正体会到“少帝”两个字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分量。
“陈老你是武院前辈,凌某不敢当大礼,请起!”
凌风上前两步,扶起了陈福昌,同时目光在这个富态老者和他陈家人的身上一扫,眉头不由得就是一皱。
在他看来,包括陈福昌在内,陈家所有人的眉宇间都带着说不出的憔悴之色,淡淡的黑气浮现。这黑气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长期的惊恐,长期的心力交瘁导致的。
这样下去,不用有什么鬼啊或是其他的什么,他们一个个一病不起,都不足以为怪。
“哈哈哈,凌少帝客气了,老朽只是痴长几岁,哪里敢当少帝前辈之称?”
陈福昌哈哈大笑,显然那句武院前辈让他开怀不少,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下人准备酒宴与沐浴更衣等等。
凌风连忙止住,道:“叨扰陈老一身衣物即可,酒宴什么的就不必了,先把问题解决了再说吧。”
陈福昌劝了两句,见凌风态度坚决,便重新吩咐了下去。
凌风这会儿也不着急问什么,随着侍女下去沐浴更衣不提。
他一离开,富态老者陈福昌的周围,就被自家人给围满了,七嘴八舌地询问了起来。他们与其说是想知道什么,倒不如说是在宣泄亲眼看到武院少帝的激动。
陈福昌平时是一个威严的一家之主,这会儿想到武院为他派出了少帝前来,高兴得连平日里最讲究的尊卑都顾不得了,洋洋得意地捻须微笑。
这微笑,一直持续到了人群中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怀疑出声:“看他的年纪比我还小呢,就算是少帝又能有多厉害,还能赶得上叔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