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如丝,凌风毕竟不是真正未经人事的少年,哪里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橘红色的晚照映入房中,给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朦胧而暧昧的色彩。
恰似红烛昏罗帐,旖旎气氛自生。
沉默了稍顷,凌风只觉得口干舌燥,还是把手搭在了厉媚儿的胳膊上,把她的手臂打开。
床榻上,厉媚儿的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失望之色,这个时候,凌风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媚儿姐,知道我是谁吗?”
凌风的眼中带笑,语气却是认真的。
厉媚儿先是一怔,继而眉眼间尽是笑意,伸出双手来环抱着凌风的脖子,同样以认真的语气回答道:“姐姐知道你是我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吃姐姐豆腐的小弟。”
“不是无情老大,是姐姐最爱的小弟。”
凌风的眼中,同样浮现出了笑意,衣袖一挥,劲风过处,窗户与大门齐齐关上。
同时在房中显得稍稍昏暗了下来后,他再是屈指弹了两下,两点火星飞出,点燃了床榻旁边的红烛。
随后,凌风俯下了身子,毫不犹豫地衔住了厉媚儿娇艳欲滴的红唇,贪婪地吸吮着两个人彻底滚做了一团。
这个时候不需要语言,不需要交流,只有最本能,最纯粹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淌着。
一件件衣服,一件件物品,被他们从罗帐中抛了出去,带起阵阵风儿,引得红烛火光摇曳,明黯变幻间,俨然如梦幻一般。
这一夜,红烛彻夜燃烧,泪痕点点;
这一夜,罗帐整夜低垂,呻吟声声。
第二天,晚风吹夕阳。
房间中,厉媚儿头发凌乱披散开来,半遮半掩间更显得人如玉,眼儿媚。
她枕在凌风的手臂上,正以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目光望着凌风。
“媚儿,怎么了?”
凌风望着经过滋润,显得人比花娇的厉媚儿,笑着问道。
称呼中的“姐”字,自然而然地省略掉了,这还是这一日一夜来,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次对话。
过去的一日夜间,他们一直在使用着另外一种语言交流。
厉媚儿白皙的脖子,高耸的胸膛上斑斑或紫或红的痕迹,凌风肩膀上的齿痕,背上的指甲印,都是那另外一种交流方式的副产品。
“你在想什么?”
凌风话刚问出口来,就看到厉媚儿眼珠子一转,带着狡黠之色道:“我在想啊,我终于把你吃掉了。”
“……”
凌风眨了眨眼睛,“……吃掉了……”
他脸上的笑意是彻底的僵了,想了又想,都觉得这三个字对他的打击实在是不小,终于恶向胆边生,往身下一抽,床单顿时被撕下了一大块。
凌风将那一块床单展开到厉媚儿的面前,指着上面点点红梅花般的落红痕迹,笑着道:“媚儿姐,到底是谁吃谁呢?”
“哼”
厉媚儿看都不看一眼,道:“不就是第一次吗,总之姐姐我终于是把小弟给吃掉了,想了很久了啊。”
凌风张了张口,放下了那块床单,笑了起来,为了那句“想了很久”。
两人又嬉闹了一阵,厉媚儿重新靠在凌风的肩膀上,幽幽地说道:“小弟,你说姐姐要是哪一天走了,你会想念姐姐吗?”
“走?为什么要走?”
凌风眉头一挑,下意识地将怀中的厉媚儿搂得愈发地紧了。
厉媚儿是顺势往凌风怀里钻得更深了一些,一样用幽幽的语气说道:“小时候,姐姐开始习武的时候,就想着要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行遍天下。”
“后来遇到了无情老大他们,他们照顾我,教我,大家一起出任务,一起喝酒,一起唱歌,姐姐就再也走不开了。”
“这几年里,姐姐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就告诉他们,说老娘不干了,我要去周游天下,看最广阔的草原,最无垠的大海,最茂密的丛林,最壮观的大河……”
“一直都没能说出口。现在,不用说了,说了他们也听不到了。”
“所有人都不在了,小弟你不用姐姐操心,你很快很快,就会成长到姐姐再怎么也赶不上的地步;
小环不用我操心,其实我知道宁武一直偷偷喜欢这丫头,他不会再当武者了,他会一直呆在这里,直到那个笨笨的小丫头明白过来。
暴锤他有个直肠子的媳妇儿管着,听说昨天回去后被揪着耳朵好一阵数落,她媳妇儿又大了肚子,他也不用姐姐操心啦。”
“真好啊!”厉媚儿在凌风的怀中,如小猫般呢喃着,“谁都不用我操心啦,我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去过我从小一直就想要的生活。”
凌风默然,他想起了昨日里,看到厉媚儿从大水缸里拔出来时候,脸上带着真挚纯净,自由自在的笑容,不由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