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开阔之景,也有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的清冷悲凉,多种多姿,这位小姐好奇也是能理解的。只是这位小姐……”
她微微顿了顿,以目相询蔺昱筠。
蔺昱筠低声介绍道:“这是兵部侍郎秦家的三小姐。”
姜宝青略略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顺便把称呼也改了:“秦三小姐,你问韦夫人边塞生活苦不苦,这问法却是有些狭隘了。”
那原本还笑盈盈的秦三小姐一听姜宝青点着她的名字说她狭隘,脸色微微变了变,看向姜宝青的眼神有些尖锐。
她勉强笑道:“方才姜大奶奶说我狭隘,这又是何故?”
“并不是说秦三小姐狭隘,是说秦三小姐的这话,露怯了。”姜宝青脸色淡淡的,“边塞苦寒,自然不如京中富饶,秦三小姐明知故问,这倒也算了。但韦夫人同夫君驻守边塞,哪怕我在京城也不止一次听说,韦夫人不畏艰苦,经常去军中帮着包扎伤口诊治伤患,不知救活了多少军人,令人钦佩不已。秦三小姐所生活的这富饶的京城,就是边塞那些将士们用血和命守卫下来的。韦夫人明明可以养尊处优过着贵夫人的日子,可她选择了风里雨里救治那些军士,莫说我觉得韦夫人的脸美得很,哪怕就是真的略显粗糙,那也是属于荣光的印记……这一切的一切,秦三小姐不曾感佩一句,眼里只看见一些表面的皮毛,这不是狭隘又是什么?”
姜宝青声音不疾不徐的,却仿佛有种震慑人心的力量。这一番话说下来,全场几乎是鸦雀无声。
韦氏眼里闪着光,有些激动的看向姜宝青。
蔺昱筠悄悄的抹了把眼泪,钦佩的看向韦氏,觉得日后要对这位来自边塞的表嫂更好一行。
在众人若有似无的眼神注视下,秦三小姐微微涨红了脸皮,结结巴巴道:“……我不过无心说了一句,你倒是说这么一大串来反驳我……”
姜宝青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秦三小姐不必紧张,我也不是在责怪你,只是同你说一说韦夫人这事……需知,人无知的时候,偶尔说出来一些狭隘的话也不算什么,毕竟眼界限制了见识。知道了缘由,日后莫要再犯也就不算是狭隘了。”
秦三小姐的脸方才还只是有些微微的涨红,这会儿却是红得像是个熟透的果子,一脸的难堪。
她身边那位千金小姐不动声色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劝道:“……已经给了台阶了,这次就算了……反正那人眼下还没过来,再硬下去白白结仇罢了。”
秦三小姐这才深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有些难堪的朝姜宝青福了福身子:“受教了。”接着又勉强挤出个笑来,朝着韦氏也福了福身子,“方才是我无知了,韦夫人莫要生气。我方才听了姜大奶奶这般说,很是钦佩韦夫人。”
韦夫人只是紧张了些,却并不傻。只不过她也不愿意跟这些养在深闺中的小姑娘们一般计较。
方才听了姜宝青那般替她解围,她这会儿心里充沛着莫名的昂然,心态已然是放轻松了不少,她也朝那秦三小姐露出个笑来:“没什么,秦三小姐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