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了丫鬟灵凤,还有躺在床上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尚诗芷。
灵凤有些忿忿的给自己小姐掖了掖被角:“小姐,我看那姜宝青就是故意的!这边你得了风寒,表少爷心疼小姐,过来探望。那姜宝青知道了,便故意又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来争宠。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灵凤这么一说,尚诗芷也觉得正是这样,她不禁银牙暗咬:“这个贱婢!这是存心掉我的面子,给我下马威来了!”
灵凤忙道:“可不是嘛,小姐,你可要把身子养好,到时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好去震一震那个医女,让她知道,她不过稍有姿色,跟小姐你的美貌比起来,那可差远了!”
灵凤这般说其实也是存了私心,她也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看上去很是娇俏乖巧可人,其实有时候却是有些偏执的。她生怕自家小姐闹性子,不肯吃药,才故意这般说。
果不其然,尚诗芷一听灵凤这般说,立马燃起了斗志:“你说得极是!我要让那个贱婢知道,她想凭姿色来勾引宫表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
宫计撑着伞,尚未痊愈的双腿却是有些负荷不住了,自小腿一直顺延往上,钻心的疼痛。他却浑然未觉,大步向姜宝青院子行去。
到了姜宝青院子,宫计径直推门进了姜宝青的屋子。
姜宝青这会儿烧得有些迷糊,听得有人推门进来,还以为是姜云山拿药回来了,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哥哥?”
无人应话,却有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掌,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只是,这手掌,要比姜云山的大,手指也更为修长。
姜宝青混混沌沌的睁开眼,却见着宫计那张清隽秀美的脸冷冰冰的,正坐在她床边,俯身看着她。
宫计眸中怒气翻涌,却又强行克制住。
“病成这样!”宫计强抑着愤怒,“你为什么不找人同我说?”
越是心疼,就越是气她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姜宝青垂下眼睛,淡淡道:“宫少爷忙的很,我怎好打扰?再说了,我自己便是半个大夫,不过是小风寒罢了。”
宫计一听姜宝青这沙哑的声音,心中越发绞痛,然而听得姜宝青这冷漠疏离的话,宫计先是有些难以置信,既而又有些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子的背叛感。
但姜宝青眼下这副虚弱的模样,却又让他强迫着自己压下了心里头那份钝痛,冷冷的开口:“姜宝青,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宝青有些疲累的闭上眼:“就是字面意思,宫少爷,我累了,不想陪你玩了。”
宫计额头的青筋都绷了出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陪我玩?姜宝青,你的意思是,从前种种,不过是你在陪我,玩?”说出最后那个“玩”字时,宫计几乎是咬牙切齿。
姜宝青却依旧不肯再看宫计一眼。
她怕她再看他一眼,她下的决心就会土崩瓦解。
她更怕,她眼里的泪就会这般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