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才摇了摇头:“你哥哥是璞玉,若是因此被埋没,我心中实在愧疚难安……石县令已经入狱,韩英骐自然也退了学。从前依附于韩英骐的几个纨绔子弟,大多家里头都跟石县令有些勾结,也受了不小的牵连,各有入狱之人,也几乎都退学了……我是想问下你哥哥,可愿意再回县学读书?”
……
姜宝青回去后把话带给了姜云山,姜云山听后却很平静,并没有沉冤得雪的激动。
他摇了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
姜宝青问姜云山:“哥哥,你要再回县学去读书吗?”
姜云山却又是摇了摇头:“不了。”他想了想,又起身道,“宝青,你帮我看会儿凡凡,我还是亲自去同吴秀才说这个事吧。”
姜云山没有跟姜宝青解释为什么不去县学读书,姜宝青却是懂的。
县学里面,汇集的是整个石嘉县里最饱读诗书的一批学子。
在姜云山看来,读书是为了明理晓义,然而这批学子,很多人从根子上,就已经失去了读书人该有的气节。
韩英骐纵然是横行县学,可其他的那些学子,明哲保身的都算少数,几乎大多数人,都选择了为虎作伥。
这县学,从根子上,就臭了。
哪怕有吴秀才这样的良心师傅,都拯救不了这个烂到根子里去的县学。
姜云山在退学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个县学深深的失望了。
姜宝青碰了碰小凡凡娇嫩的小脸蛋:“凡凡啊,咱们这个哥哥啊,虽然还是个少年,肩膀还很稚嫩,但比大多数成年人,都要坚定多了。”
……
宫计的人手效率向来很高,很快,一车又一车的石材木料被拉进了三里窝,重建院子已经开始进行了。
姜宝青挑了天气好的一日去了三里窝,却在村口那,她正掀开窗帘,可巧就同路边的孙大虎眼神对了个正着。
打从县衙一别,姜宝青有些日子没见到孙大虎了。
孙大虎比之前憔悴了不少,明明还是个年青人,甚至比宫计年龄还要小一些,但看着却犹如三十来岁的人了。
孙大虎见了姜宝青,先是有些激动,继而神色又有些黯淡,竟是退后几步,一副想逃的模样。
姜宝青忙让车夫停了车,掀开车帘,灵巧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大虎哥!”姜宝青喊了一声孙大虎。
孙大虎停住脚步,有些勉强的对着姜宝青笑了笑:“宝青,听说你家院子被烧了……如今看着你挺好,我就放心了。”
姜宝青点了点头:“大虎哥,你的伤好些了么?”
孙大虎局促道:“我皮糙肉厚的,早就好了……”他看着姜宝青,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又不敢这般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她,只得想着话题,“对了,大冬他……他也没事了,那位卢夫人不追究了,还替他把银子给补了,又挨了五十棍,巨县令便结了案。”
姜宝青没说什么。
算起来,那位卢夫人还算是孙大冬的丈母娘,这种处理结果,其实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