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花泉艳遇（2）

    老鸨陪着笑，道：“薛爷来得真是巧，花泉院内新来了位姑娘，琴艺高超，歌声动人，在咱掬草城内，可以算是这个。”老鸨说着，竖起了大拇指。“不过，诗馨姑娘有个要求，希望各位爷能够遵守，否则，她是不会过来的。”

    “呸，不就是个婊子吗？规矩还不小。薛爷我今儿个还就要看看呢。”

    叶歆见他也喝高了，忙强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快让那诗馨姑娘来吧，咱们保准不坏了她的规矩。”

    “好！”

    不一会儿，几名婢女抬了漆金屏风进来，一线儿挡开，恰好遮住了众人的视线，只留了屏风上一幅百鸟朝凤图。有婢女在房内焚上了清香，整个空气爽快起来。不久，屏风后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似乎是倚地长裙拖动的响声。

    “叮”的一声，琴弦撩起。那声音穿过屏风，落到众人耳里，只觉得清越无比。竟是一曲《采薇》，反反复复，百折不回。武崇俊心里一赞，好曲子，与那六郎相比，别有一番风味。盏茶后，曲风又变，绵长悱恻起来。随后，一个清越的声音响唱了起来。叶歆只听了一个字，整个人都石化了。那声音竟是出奇的悦耳，好似春日里微风拂过细柳，又像夏光中蜻蜓落于荷叶，还如秋阳下梧叶摇落枝头，更比冬雪过后的那一声惊雷！振聋发聩，直击内心。他想推开屏风，却又心生犹豫。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

    屏风后的女子继续唱着，断断续续的声响，感人肺腑——

    修条云殊众，林下吐光辉。

    春阳凝朝露，野风吹碧衣。

    不遣幽香盛，唯矜识者稀。

    日暮丛花宿，寂看高鸟飞。

    忽然惧野鹿，况兹众草肥。

    “好！”武崇俊拍手叫好，道：“好一句‘不遣幽香盛，唯矜识者稀。’却不知可是姑娘所作？”

    听完全诗，叶歆失魂落魄，仿佛在这女子之前，所有的男人都是污泥一般，浑浊不堪。看着屏风，他轻叹一声。

    武崇俊等了半天，不见屏风后的歌女答话，忙离席，推开了屏风。可是，屏风后哪有什么女子？想必是乘他们发愣时，已经离开了。武崇俊怅然若失，心里想，她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想必是容颜丑陋，可是，有着那样歌喉的人，便是丑了些，也是值得人去怜惜的。

    三人又喝了些许酒，方才离开。

    月色如流水般照着街面，照得叶歆的心里莫名地多了些许惆怅。

    “兄弟，咱回去，回去——”薛怀义嘟着嘴，嘀咕着。

    回去？怕是再也回不去了，他的心早已丢在了花泉院。

    “薛兄，”叶歆道：“你先回去吧，小弟四周走走。”

    薛怀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懂，兄弟懂。哈哈，那小妞声音的确**，按倒在床，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叶歆哑然失语，什么话从薛怀义口中说来，都变得粗俗起来。他虽被那女子的歌声惊讶，却也没有这番心思，只是寻思着能够见上一面，听听曲子，已经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