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濂对这个案子本想不声不响的便糊弄过去,此时,见叶歆以待罪之身见官不跪,心里也有些恼怒。他暗想,好啊,看来是要借机杀杀这些持才自傲的读书人了,否则都不知道律法怎么写了。
想到此处,他重重砸下手中惊堂木,大喝:“大胆!莫以为读了几本诗书,本官便奈何你不得!左右,让他下跪!”
几名衙役早就准备着了,一听吩咐,手中木棍横打下去,直从后面击在他小腿弯处。
叶歆有数种方式避开此击,可是,他却知道公堂之上不容他冒犯,只得咬牙承受。只觉得,脚下一个踉跄,钻心的疼,差点就跪倒在第地!
这一瞬间,叶歆忽然明白了,在宋之濂眼中自己终究只是个普通读书人,而宋之濂则是一州之长,论理是该跪的。可是,自华夏国穿越而来的叶歆,又怎会行这三跪九拜之理?
只是,如今被这一打,却激起了他的几分傲骨!他朗声道:“刺史大人,真的要后生跪拜吗?这一跪,跪的是圣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跪的是清风明月,明镜高悬!”
宋之濂不曾想他会有此言,若想反驳他,岂不是说自己这个小小刺史比当今天子更尊敬、比朝廷脸面更重要?!直气得他瞠目解释:“你……”
下首坐着的祁连横看到这一幕,也是呆住了。
猛地,他想到当初与叶芝相交,隐约间听到的传言,恍惚之间明白过来。他看了一眼叶歆,心里大惊,这案子真是不得了。朝中,天后对叶沣宗室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虽说她手中沾满叶沣宗室鲜血,可万一哪天想起了先王的好,对叶氏网开一面,那……那今日宋之濂的所做所为可算是犯了欺君罔上之罪了!
想到此处,他忙道:“宋大人息怒。叶歆初逢劫难,心神不定,想必是没有听清大人的问话,不是有意不跪的。更何况,天后初登大宝,天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叶歆所说跪天子跪朝堂,也是肺腑之言。”说完,他起身,面朝北方,一鞠到底。
宋之濂见此,忙离座,面朝北方下拜,口呼“万岁。”
叶歆不曾想会如此,再看到祁连横老先生也在场,心神渐渐安定下来,暗想:“有老先生在,此次定能洗刷自己的不明之冤,重获自由。”
宋之濂道:“叶歆,前日清晨,舒府赵七前来击鼓,说见到你猥亵辛绮兰小姐,可有此事?”
叶歆愤然道:“叶某幼读诗书,家教甚严,岂会作这等苟且之事?使君大人请明察。”
宋之濂轻笑一声,说不清是轻蔑还是什么,道:“叶歆!本官见你诗才斐然,不忍相逼,你又何必狡辩?莫非真要等到人证物证俱在之时才幡然反悟?本官给你辩白之机,速速从实招来。”
叶歆道:“使君大人。那日,是辛绮兰小姐生辰之日,辛姨娘置办了酒席,直吃到月上柳梢方才散去。叶某确实没做对不起辛小姐之事。”
“散去?”宋之濂微微皱眉,道:“你和其他宾客是一起离开的吗?”
“不是,舒老爷最先离席,然后舒大小姐和雪巧姑娘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