栊翠馆内,辛姨娘转了一圈都没有见到辛绮兰,立刻着急起来。
辛绮兰从小没爹没娘的,可不等于没个人疼,住着个这么冷静的地儿也就算了,如今连人影都不知去向了,也没个下人来向她回话,一气之下忙唤了栊翠馆内的丫环过来训话。
栊翠馆内也就来了两个下人,一个负责绮兰的起居饮食,不过是十一二岁模样,看到辛姨娘满脸怒容,吓得直哆嗦;另一个却是个老妈子,想必是眼神不中用,看了半天才认出是辛姨娘,赶紧便要跪拜。
辛姨娘更气了,这老的老小的小能顶个啥事?真遇到个闹心的事儿,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咱妹妹怎么就能受这种气呢?
看那香芜阁,哪天不是热热闹闹,喜喜气气的?
这钱敏福怎么办的事,感情是不想当这个总管了!
辛姨娘看那老的,说话都成问题,也不指望她,忙打发了走,却对那小丫头气道:“你起来回话。如实回,我便不为难你,若敢说上半句假话,小心撕烂你的嘴!”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雪胭,前今天刚刚入的府。”
辛姨娘看那丫头还算老实,面色稍微缓和下来,道:“前天来?哼,这栊翠馆还有几个能使唤的丫头,怎么今儿个就剩你一个了?”
“回姨奶奶话,小姐嫌她们性子闹,都给打发了,回给老爷去了。小姐看雪胭还算入眼,便留了下来,也好有个人端茶递水的。”
“端茶递水?那小姐呢?你怎么不跟着?感情是偷懒了。”
“雪胭不敢,雪胭也想跟着伺候,是小姐不让。”
“小姐人去哪儿了?!”辛姨娘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雪胭吓得眼泪水跟珠子似的掉个不停,忙哽咽着说:“小姐说,想一个人静静,抱了琴往骊亭去了。”
恰在此时,辛绮兰掀开门帘正准备出去。听到雪胭的话,她才想起,自己的确用去骊亭弹琴的借口,躲进的密室。想到此处,她忙从后窗飞跃而去,向骊亭方向急去。
那骊亭却在舒府的最西角,确实是个幽静的地儿,辛绮兰往那儿去,却也是合她的性子。辛姨娘狠狠甩了袖子,吩咐她日后用心伺候小姐,便带了贴身丫环往那骊亭而去。
前往骊亭恰好要经过香芜阁,辛姨娘从那墙外走过时,听到里面喧嚣的笑声,便推门走了进去,原来,李歆、舒婉云和舒飞白正玩着投壶游戏。
辛姨娘看着更气了,自家妹子那儿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躲着伤心,他们却好,玩得不亦乐乎呢。辛姨娘冰沉着脸,也不讲话,只将那眼神如刀子似的往他们脸上割去,然后摔了门便走。
此时,辛绮兰已经赶到骊亭,她强自平稳下呼吸,抚起琴来。
是一首凄婉的曲子,听得人心里跟落了雨水似的。
辛姨娘看她的身影,才不过几天不见,仿佛是清减了不少。立刻,辛姨娘觉得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忙哽咽着道:“绮兰,姐姐来看你了。有啥不顺心的事,跟姐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