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半点要告发他的样子,见一个老翁口喊着“南宫贤弟”出来,便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司徒穆年过六旬,身子看起来还算硬朗,却已是满头白发。出得门外,见来访的乃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免有些吃惊。
那金色令剑乃是藏剑山庄庄主的随身信物,独一无二、绝无仅有。就连庄中地位仅次于他的南宫楚煌与南宫小蝶,也只可用银色。因此,他方才一见令剑,便以为来的定是南宫楚衍,也没再细问那门子,便匆匆赶了来。
司徒穆自幼在江湖闯荡,阅历何等丰富。见那少年满面风尘,身上还有隐隐的血腥味道,心中虽惊,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叔伯前辈模样,笑吟吟地一把握住沈云勤的手腕,拉他进府叙话。口中不停说着,手中却在试探那少年的根底。
越是往里走,司徒穆心中便越是惊讶。
据他所知,南宫楚衍已多年未收弟子。不过两家近来走动不勤,也有一年多没再相见。这少年自称刚拜在他门下不久,又拿着他的令剑,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少年体质极为古怪,满身窍孔通达,浑身上下竟无一丝内力!
在司徒穆眼中,沈云勤完全就是个习武的劣材,还是最最下等的那种,毫无一点成材的可能,却不知南宫楚衍为何会收下这样的徒儿。
揣着满心疑问,司徒穆将沈云勤引入中堂,吩咐下人上茶款待,方要仔细问个清楚,司徒求缨便闯了进来。
待沈云勤回礼完毕,司徒穆捋捋颚下的胡须,笑问道:“我与你师尊已多年未见,与楚煌贤弟倒是在一年前见过一次,不知沈公子今日,是奉师命专程前来还是另有要事,顺路来看看我老头子?”
见父子二人皆是极为好奇地看着自己,沈云勤不免有些紧张,开口道:“司徒世伯、司徒公子,我此次乃是奉师命前来取一本剑法。”
“剑法?你藏剑山庄那么多剑法,为何要来我司徒家取?”司徒穆皱眉道。
望着二人犹疑警觉的目光,沈云勤低头道:“二位有所不知,藏剑山庄……藏剑山庄已不复存在了……”
“什么?”司徒父子登时大惊!
“沈公子,你说藏剑山庄不复存在是何意?”司徒求缨率先问道。
“便在几日前,灵剑门、青蛇帮、嵩山派以阴毒手段,齐袭我藏剑山庄;山庄上下,皆已尽殁……”
“你师尊何在?”司徒穆急问道。
“师尊被灵剑门阀主来望舒重伤,自知不活,在藏剑楼投火殉庄……”
“那楚煌贤弟和小蝶侄女呢?”
“铸剑阁主投敌叛庄,为师尊所杀。至于小蝶姐,她……”沈云勤心中蓦然一痛,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摇摇头,再也说不下去。
“嘶……竟有此事!”司徒穆倒吸一口凉气,追问道:“除你之外,藏剑山庄现在还有多少人丁?”沈云勤哽咽道:“再无一人……”“啊!”司徒穆大叫一声,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