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棚外也摆着四张桌子,本是供夏日往来的客商们坐的,因棚内实在狭小,便一直没有收进去。时值冬日,人都宁可在棚里挤着,也不愿在外面受冻。司徒求缨仗着自己身上狐裘暖和,执意坐在这里,老板劝了几劝,见劝不动,也就罢了,心中不免对富贵人家的古怪脾气腹诽了两句。
那些家丁从人见少爷不肯进棚,只好也在外面陪着,又从马上解下一个野地里用的便携小炉,烧上炭火给少爷送去。
司徒求缨守在炭炉旁喝了一杯热茶,顿觉外面也并不如何寒冷,反倒微微冒了些汗,却没看见那些家丁一个个都哆嗦着身子,走马灯似的往棚里“催菜”,好借机暖暖身子。至于那老管家,更是借口为公子检查菜肴,赖在后厨再不出来。
热茶方喝了半壶,羊肉便上来了。切成一块一块的用红柳枝穿了,肥瘦相间地搭配好,抹上盐,放在炭火上烤的滋滋冒油。
司徒求缨吃了几串,便觉得有些腻,擦了口,刚想喊家丁将剩下的肉串拿去分了,却发觉不远的官道之上又来了一队人马。
那些人走得极慢,好似一支满载而归的商队。司徒求缨漫不经心地望了望,突然发现这竟是一支吐蕃人的队伍!
吐蕃自开国以来,与大唐时而交战、时而会盟,总有些阴晴不定。大唐自是将吐蕃视为万国来朝的藩属之一,殊不知吐蕃的史书之上也记载着大唐“来贡”、“来朝”的字样。
不过,无论吐蕃在文字上如何精雕细琢、夸大其词,也无法改变大唐国力强于吐蕃的事实,双方的历次战争也是大唐胜多负少。好在吐蕃占了地利的优势,方能一直支撑下去,瞅准大唐松懈之时,再从高原上倾泻而下,狠咬一口肥肉。
两国尚且如此,民间的交流更不可能一帆风顺。商队往返一趟吐蕃的利益虽大,风险却是不言而喻。若无双方高层的硬关系,任谁也不敢走这一遭;对吐蕃人来说,同样如此。
如今在甘州见到吐蕃人的队伍,司徒求缨便知对方不是上京的使者便是上面有人罩着,总之是打过招呼的,于是便叫伙计再给壶中添些茶水,一边喝着,一边冷眼看着吐蕃人向茶棚走来。
那队吐蕃人皆牵着马,却不骑上,想必是方才骑得狠了,正在将歇牲口的脚力。
待队伍走得再近些,司徒求缨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牵马的乃是吐蕃的武士,一个个顶盔带甲、背弓携箭,腰间挂着各色不同的刀剑。
吐蕃人的刀剑种类繁多,有尚玛、索波、呼拍、古司、甲热之分,尚玛类的刀剑刀背厚重,索波类的刀剑锋利,呼拍类的刀剑有刀鞘,古司类的刀剑有银色刀纹,甲热类的刀剑则能够切金斩铁、坚固异常。
这五大类又可各分为两小类,即尚玛分为尚玛和尚杰,索波分为索波和索孜,甲热分为甲热和嘉甲,呼拍分为呼拍和呼若,古司分为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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