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阁。
藏剑楼。
南宫楚衍步履蹒跚地踱进空无一剑的楼内,在原先剑冢所在的空地中央,缓缓地坐了下来。
在他周围的地上,密布着成千上万个孔洞。每一个孔洞便代表了一柄剑的存在,代表了一个在过去几百年中被藏剑山庄所击败的敌人。
曾几何时,那些剑密密麻麻地插在这里,向每一位来者诉说着藏剑山庄的辉煌与霸业;南宫世家的历代家主,也都是在这里或恭敬、或哀伤地接过上一代家主传下来的庄主令牌。然而,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似乎对南宫世家的男儿情有独钟,一代代的南宫子弟为了重现藏剑山庄先辈昔日的荣光,如风雨中倔强的花儿一样,无所畏惧地在武林中肆意绽放、然后零落成泥,在他们生命中的顶点消失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尤其是这一百年来,数不胜数的战争、动乱、厮杀、暗算、瘟疫与灾荒夺走了太多南宫世家的血脉,到了南宫楚衍这一代,家中的男嗣便只剩下他与南宫楚煌两人。
南宫楚衍,仅有一女;南宫楚煌,全无子嗣。
兄弟二人,便是藏剑山庄最后的守望者。
南宫楚衍低头凝望着地上的剑孔,面上无悲无喜。
那些剑已不在这里,南宫楚衍也不关心它们去了哪里,因为他知道:自己败了、弟弟死了、女儿没了……藏剑山庄,已然毁了。
剑虽不存,山庄仍在。
人若不在,山庄何存?
几百年的积淀、数十代的传承、成功在望的一朝勃发,只因南宫后人不计后果的些须贪念,便都在这漫山的大火中化为灰烬。
火光中,隐约有一个提着剑的身影。
“连这点工夫都等不及么?”南宫楚衍自嘲地笑了笑,双目无神地继续低头数着地上的剑孔。
“师尊?”那人影叫了一声,声音并不算陌生。
南宫楚衍如被雷击一般,猛然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正是沈云勤惊喜的面庞。
那脸上染着斑斑血迹,又有几分青肿,还带着一抹被烟熏过的油黑;头发散乱着,包头的布巾随意地耷拉下来,勉强坠在上面,显是方才吃了不少苦头。
“你……你怎么来了?”南宫楚衍一把握住他的手,握住他手中的无魂神剑,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满目死灰的眼中竟又重新燃起了火光。“这剑为何在你手上?”
“我……我也不知道……”沈云勤的脸上露了些许尴尬为难的神情。“方才我一醒来,自己便在这里……这剑,却是徒儿在一堆剑里寻得的……”
南宫楚衍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一时间竟不知该再问些什么好。
见师尊在那里发愣,沈云勤忙道:“师尊,怎么就您一个人在这里?超岳他们几个呢?”
南宫楚衍颇为苦涩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些恶人呢?”沈云勤又问道。
南宫楚衍仍是摇头。
沈云勤见他如此消沉,心中不免有些内疚,歉然道:“徒儿在外面听说有人要对藏剑山庄不利,便赶回来想通知您。谁知刚一进山便看到那些恶人在四处杀人,徒儿心中气愤,便杀了几个……”
见南宫楚衍认真在听,沈云勤继续说道:“后来徒儿听到主厅里有女子呼喊声,便赶过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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