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自然无人肯做。
然而,这掌这臂竟真的断了!这怎么可能?
淀元道人的思维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唯有一丝清明不断提醒着他危险仍未消失!
到底是果决之人,淀元道人看也不看仍在地上吐血的张云勒,拔脚就走,转眼间便消失在远处疏林的晨雾之中。
淀元道人一去,失了禁制的紫金白玉巾便松了下来。驴弟只觉浑身一轻,一个标准的驴打滚便重新站了起来。
“啊嗷啊嗷!”它满意地叫了两声,似乎在庆祝自己重获新生;随即跑到受伤不轻、萎靡不振的鸦兄身边,俯下身子,试图将它拱到自己头上。
鸦兄扑棱了几下翅膀,勉强趴在它的头顶。
见鸦兄上来,驴弟再次起身,晃晃悠悠来到沈云勤身边,伸出湿热的舌头,在他脸上亲昵地舔来舔去。
在他看来,主人方才的行为简直是无耻之极、狡猾之极、玄妙高深之极!先是装孙子,被人打得涕泪横流,然后就吓死一个;再是装傻子,被人打得血沫横飞,然后又吓跑一个。若说他不是扮猪吃虎,任谁也不会相信。不过这等奇葩绝学在世上当真少见得很,也不知主人是如何学成的。
沈云勤的真实状况却不像驴弟想的那样完全是装的。他伤得极重,胸前肋骨尽断、断骨直刺入肺,让他每喘一口气都如遭雷劈、疼痛难耐。
方才淀元道人最后一击时,他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深仇大恨、红尘纠葛、仙门恩怨、千秋功业都抛在了九霄云外。眼前只有一道金色的星辉在旋转着、欢跃着,愈来愈强、愈来愈盛,散发着无尽的光芒!
沈云勤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蓦然,那星辉一闪即逝,化身金芒的伏魔剑再次透体而出!瞬间斩断淀元道人的双掌,重又回归体内。
那伏魔剑千里杀人不过几瞬,斩却一双近在咫尺的双掌自然更费不了多少工夫。除沈云勤之外,连身在局中的淀元道人也想不明白这奄奄一息的少年到底是如何伤了他。
驴弟自然更不懂其中的奥秘,起劲地舔着主人脸上的血迹。
“亏主人哪里找到这么多假血,倒还挺像真的!”驴弟心想。
“别舔……”沈云勤闭目挣扎道,声音虚弱无比。
驴弟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的讨好之举有什么不对。
“我血里……有那噬魂蛊虫……”沈云勤又说道。
驴弟顿时呆住了,僵硬有如木驴。
这噬魂蛊虫之名方才主人就提过一次,话一出口就将那鹤发童颜的白眉老恶人活活吓死了,莫非竟是真的?那自己岂不……
驴弟只觉四股战战,与淀元道人斗了一早上的疲惫瞬间全压在了身上。
沈云勤缓缓睁开眼睛,顿时看到一个眼泪汪汪的硕大驴头正在他上方发着抖,嘴边还染着一抹血色。
沈云勤苦笑着摇摇头:“傻驴弟,好驴弟,纵是我命不久矣,你也无需为我殉死啊!那噬魂蛊虫极为歹毒,会吸干人畜精血,一旦发作,片刻便会化为干尸……”刚说几句,他又咳嗽起来,连吐出几口血沫,再也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