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哀愁

笑了出来，那模样如同刚食完人的得意恶鬼一般，满口鲜血、恐怖之极。

    老人和勤儿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却见彭厉轩笑着笑着便从地上鱼跃而起，一点都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竟从身下的土中又起出一柄剑身黑沉的古剑来！

    这剑，方是真的！

    一霎那，老人明白了一切。心中一凉，抓着勤儿的手不禁握得紧了些。

    “可惜啊……”彭厉轩吐出口中的“鲜血”，望着老人开口叹道，“若是没有这几多波折，你们本可以活命的。”

    他摇了摇头，继续道：“事到如今，却也由不得你们了……”

    话音未落，手中的伏魔剑便划出一道黑色的死亡光芒，向两人电射而来。

    生死瞬间，老人使出平生的力气将勤儿往旁边一推，只说了句：“跑！”便返身迎上了剑芒。

    转眼间，老人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血光四溅。

    “阿婆！”勤儿发疯似的扑上去，紧紧抱住老人满是鲜血的躯体。老人艰难地抬头看看他，轻轻念了两个字：“跑……苹……”便合上了双眼。

    勤儿当下嚎啕大哭。

    “阿婆！”又一声凄惨的哭喊声传来，只见一个年纪青涩却媚骨天生的小娘子从草屋中连磕带绊地跑了出来；没跑几步，便一下子摔在地上，跪着爬上前去，拉着老人逐渐冰冷的手，痛哭不已。正是一直躲在屋里、没敢露面的苹儿。

    彭门众人见了苹儿，眼中均是一亮。老四老五几个，目光中已颇有些不善，连呼吸也粗重起来。

    只见那小娘子哭的梨花带雨，细弱的身子因过分抽泣而不断剧烈抖动着，着实令人生怜。不幸的是，对那些豺狼野兽而言，只怕是更会增加他们异于常人的兽欲。

    那彭厉轩何等精明的人物，也不说话，便又是一剑挥出。

    却听“叮”的一声，那剑被老四猛然出刀击中侧面，微微偏向了一边。险而又险的贴着沈云勤，在地上划出一条深深的沟来。

    “老四！你这是何意？！”彭厉轩怒道。

    “二哥！我们演了几日的戏，都辛苦得紧！如今想必大事已成，难得有个机会消遣消遣，又用不了多少功夫。便应了我们吧？”

    眼见着周围几人都存的这般心思，那彭厉轩自知迫这些汉子做戏做了许久，早已心生怨言；如若不许，只怕这一路上再惹出什么事端来；便一跺脚，背转身去不再说话。

    见首领默许，那四人顿时喜上眉梢。眼前这丫头年纪虽小，却着实美貌动人；细看之下，更觉幽婉清纯、媚骨天成，别有一番味道。想到这里，众人脸上纷纷露出淫笑，迫不及待地向苹儿走去。

    “你们干嘛？”沈云勤抬起头来，发觉众人表情古怪、目光带火，紧盯着妹妹上下打量，忙站起身来拦在妹妹身前；却被老五一个巴掌扇在地上。

    “啊！放开我！放开我！勤哥哥！救我！救我！”老四一把扛起苹儿，全然不顾小丫头的拼命哭喊踢打，狞笑着向草屋走去。

    “别理你那勤哥哥啦，先伺候伺候我这‘情哥哥’……倘若伺候好了，一会儿便一起送你们上路……若是伺候不好，哼哼……”

    草屋之内，陆续传来苹儿的尖叫和布帛撕裂之声。

    “苹儿！”沈云勤倒在地上，双拳紧攥，目欲滴血。

    “唉……”一声哀叹，仿佛从九霄之外传来，带着道不尽的悲情苦意、说不出的怨恨哀愁，悠悠而过，直颤人心。

    “什么人！”彭厉轩蓦然警惕起来。“老四、老五、彭虎、彭豹，快出来！”

    屋内，却没了动静。

    这一回，轮到彭厉轩毛骨悚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