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真人均神情一紧,独孤道人双目精光连射,道:“师君何出此言?”
慈高真人压低声线,向众人道:“大哥飞升之际,随身之物均留在正一洞内,并未带走一件。那日,我曾与阳钧师叔、慈严师兄入洞查点,共有七件沾仙之物;其中大哥的度牒、腰牌已呈送官府转递长安,剩下的便是伏魔剑、寂灭拂、梵音琉璃瓶、须弥芥子扣与一块不知名的古玉。我三人将度牒、腰牌取出后,那五件物事便一直留在洞中。这一节,阳钧师叔与慈严师兄均可作证。”
慈严真人点头道:“确是如此。”他在道中素以德行著称,平日里极少说话,但凡开口,却是掷地有声,颇为公允。三宗弟子间遇有纠纷,也极爱找他出面公正。道中凡有真假难辨之事,若有慈严真人点头,必是千真万确,毋庸置疑。
见慈严真人表了态,慈高真人继续言道:“却在今日,我与阳钧师叔再入正一洞时,那伏魔剑却不翼而飞了!”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在众人头上炸响,众真人闻言,无不面面相觑。
云普真人当先反应过来,目光连闪,问道:“这几日内,可曾有人入过洞中?”
“不曾有人。”
“何以见得?”
“正一洞乃我道中密境,每一百三十数年即有一位真人登仙于此。世间凡人皆以为此乃我道为招揽信徒、索取香资而编造的虚言妄语,只有我天一阁中人知道此乃事实。修仙者中皆传:正一洞内藏一洞天福地,每百三十年便随气运轮回至此。这洞天福地之说,原本缥缈;然则事实如此,我道却也无可辩驳。自五代天师起,正一洞便成为山中禁地,莫说三宗弟子,就连正一阁普通弟子也难进入;外人更是只知有正一洞,却不知洞为何样、洞在何处、洞向何方。那洞前,历来有三拨弟子轮流值守—便是轮值弟子,也只道看防的是道中藏书宝阁,并不知乃正一洞之所在。那日,我三人入洞查探后,生怕有图谋不轨之徒借乱骚扰,特故布疑阵,明着加派人手看紧道中十七处要地,特别是师兄故所,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暗地里,则寻个借口指拨十八名忠厚强干弟子潜在暗处日夜看护藏书宝阁,这些弟子皆为正一阁中道法精湛之辈,更被传下命令:非吾本人亲临,任何人不得擅入。时至今日,所有布置一切如常,据弟子回报,并无一人入内。”
“这便奇了!只有师君亲临方可入洞,莫非……”云普真人目光炯炯,颇有些不善。
“莫要瞎猜!”云贤真人喝道:“天师日夜操忙,每日打坐不过两个时辰,且出入均有众真人、弟子相随,怎有时间分身入洞?我可佐证……”
云普真人冷哼一声,“你二人叔侄连理、一脉相承,自然人人相护,算不得数。”
云贤真人方欲再言,慈高真人摆手止住。
慈高真人苦笑道:“我就知会有人疑我。云普师侄,想那伏魔剑本就是历任天师所传法器;我虽不才,却承蒙大哥谬爱,接了这师君之位。在此任上,这伏魔剑理应由我随身携佩;若真是我监守自盗,除了折损自家颜面,于我又有何特别好处?”
那张云普天赋异相,额生肉球如睛,人皆称“二郎神君”。自幼悟性奇高,以武入道后进境飞速,未到不惑之年便已跻身正一阁,乃阁中公认的后辈翘楚。加上又属“内宗”子弟,辈分虽低却也不无争位天师的可能。此番天师之位旁落虽在意料之内,偏就心中不服,故借势言语相讥。此时听了这话,却也知慈高真人所言属实,低头不语。
“或有人行了易容之术,冒充天师前去盗宝?”云贤真人试探问道。
“绝无可能。我已问过看守弟子,这几日来,除送饭伙工,并无他人前来。便是取了我相貌,无我派道法密钥,当也进不得洞去。”张慈高真人断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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