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树桩上,赫然有一道平整的断面,白茬茬地露在外面,宛如用刨子刨过一样,光滑如镜。
勤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瞥瞥地上毫不起眼的古剑,又看了看眼前的树桩,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便是让大牛哥用最快的大斧,砍倒它也要一炷香工夫吧?”他思量着,“也罢!再试它一试!”
想到这儿,他再没有小觑那“破剑”的意思,略带紧张的从地上拾起来,仔仔细细握在手里,瞪大了眼睛,向身边一丛灌木摇摆的枝条上直直砍去。
剑到,枝断!勤儿大喜!
这等灌木,最为坚韧不过;又不像乔木枝干那样稳固不动,稍微一碰便晃来晃去,让人无从下手,寻常锋利刀斧也要颇费些大力方能砍断,这也是为何那些灌木丛生的林中,道路总是蜿蜒曲折的原因之一。无它,灌木难伐、直路难开!
如今得了这等利器,今后在山林中行进已是方便了许多,更别提可以多打不知多少柴草、多砍不知多少大木拿来换钱了。
“果然是神仙赐我的好宝贝!”勤儿喜得手舞足蹈,浑然没去想天上的神仙是否真的愿意把这宝物赐予他。
回到草屋附近时,已经是晌午时分。远远望见草屋上升腾的袅袅炊烟,便知是阿婆和苹儿正在弄饭。山中清苦,出产不多,很多东西要到三五里外的镇上去买。平日里,正是靠他砍些柴草、猎些野味拿到镇上换钱,再给家中买来些盐米吃食以及必备的生活用品。此番虽是空手入山,却在半路得了个砍柴伐木的宝贝,一路上早已砍下不少上等干柴。
他这么大的孩子,自然抡不得大斧,往日里只能寻一些落地的枯枝、折一些低处的干条罢了。如今有了利器,自然大不相同;不费吹灰之力,便砍倒一棵觊觎已久的高大枯树,从原先够不到的高枝上便能采到以前好几日方能寻到的柴禾;待有了工夫,再将那早已干透的粗大树干分段砍下做柴,更是能值不少制钱。周遭山中枯木甚多,又逢冬日,在勤儿眼中,早已变成一棵棵摇钱树、一只只大米缸了。
“阿婆!苹儿!我回来啦!”当他气喘吁吁地背着柴禾,拎着那柄有些古怪的旧剑推开院门时,苹儿正端着一盆菜粥准备进屋。见他入了门,只拿斜眼瞥一下,“哼”了一声便扭头自顾自去了,面上依然是气鼓鼓的,似乎仍在为早上的事生气。
勤儿见状,忙卸了肩上柴禾,笑嘻嘻地追进屋安慰道:“好苹儿,快看,哥今天捡的什么宝贝?”
“不看!”苹儿将那盆子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地佯怒道:“我才不稀罕!”那娇嗔模样,却是可爱之极。
勤儿早没了和妹妹磨皮斗嘴的心思,只想把心中的喜悦快些分给别人。二话不说便拉住妹妹腕口,硬生生将她拎到屋外,一扬手中的剑,颇为自豪道:“看!这就是我给你带回来的宝贝!”
苹儿到底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嘴上虽说“不看”,心中却着实充满好奇,不然也不至于被哥哥如此轻易拉出门来。扭脸偷瞄了一眼哥哥手中的物什,却一把挣脱了哥哥的手,又撅起了嘴。
“骗人!什么宝贝!不就是一把破剑嘛!”
“破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勤儿见宝贝被妹妹奚落,心中自然不甘,全然忘了当初他也是这么称呼的。目光巡到院中的一块大青石,意气上涌,随口便道:“瞧我把这青石,一刀两断!”
苹儿脸上自是不信的神情。
勤儿快步走到青石面前,高举起手中的剑。那青石高约一尺,放在院中时日久已,因其顶部平坦,素来被当做凳子使用,表面早已磨得水溜光滑。
看着那坚硬的青石,再看看手中的剑,他突然犹豫了。毕竟这大石不同木质,一剑下去,万一剑锋崩坏,岂不是少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宝贝?
这剑便僵在那里,再也斩不下去。
“勤哥哥,你倒是砍啊?怎么不砍啊?莫不是吹牛吹过了头,如今却也怕了?”身后传来小丫头伶牙俐齿的冷嘲热讽。
“罢了!”勤儿心中发狠道。随即双目一闭,运足臂力便将剑斩下!
剑光如电!他只觉手中之剑势如破竹、酣畅无比,全然没有想象中金石相击的震荡与巨响。偷睁双目,只见那大青石早已如豆腐般被一切两半,断面格外平滑齐整。又看看手中的宝贝,黑竣竣的剑身上,竟是分毫无损!扭头再看妹妹,早已是惊得目瞪口呆。
勤儿当下立马得意起来,摆了个自以为威武的架子,昂首向妹妹道:“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
说话间,却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中端着一盘杂面馒头和一碟腌咸菜。看见勤儿拿着柄不知哪里捡来的旧剑,在院里耍着威风,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道:“方多大年纪,便学人舞刀弄剑的,当心伤了自己……苹儿!姑娘家家的,你也跟着胡闹?快进屋吃饭!”
少年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向老人喊道:“阿婆!勤儿今天得了个宝贝,便是昨晚天上的仙人赐给我的……”
“莫要胡说!”老人故意板起了脸,“再说这话,叫天上仙人听了去,当心叫你变猪变狗……”
“阿婆!是真的!”勤儿见阿婆也不信自己,索性从她手中夺过盘子,硬塞在妹妹手上,再将老人拉到裂成两半的大青石前,也不辩解,直接用剑竖着又是一劈。
青石瞬间便已滚成了四块。
“当真是个宝贝?”这一次,又轮到老人目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