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洞天洞门高约丈许,宽过六尺,其内绯红色烟雾缭绕,翻来卷去,细细品闻之下,洞口处时时散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偶尔还有一些怪异的尖叫声传出,使得整个洞府更加阴森恐怖起来。
花如意望了望那杀气冲天的水月洞天,只感到阵阵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修为本就最低,孱弱的娇躯在这杀气之下隐隐有些发抖,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样,惶恐的躲在莫长风身后,有些发颤的说道:“仇风,我们不进去了,好不好?我很害怕!”
南宫燕同样是眼底带着一丝恐惧,秀眉微微一凝,看向莫长风,有些担忧的问道:“仇风,你一定要进去吗?”
莫长风点点头,望了望眼前凶险诡异的水月洞天,又回首看了看花如意和南宫燕,想起二女不畏道远路艰,一路跟随自己至此,心中当真感动不已,再想想自己作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能够得到二位绝色佳人这般真情相待,今日就算死了也不枉此生了。
他今日来此绝地原为救父救母,若真是为了此事命丧于此也是造化使然,怨不得别人,可若是因此而让两个全不相干的女人香消,他就感觉自己罪过大了,作为一个男人,他万万不能这样做。
于是,莫长风向二女抱拳一拜,肃然说道:“你二人不畏道途艰险,送我至此,此情此义,莫某铭记于心,感恩戴德,永不敢忘。只是再往下去,定然凶险重重,生死难料,我委实不愿连累你们,你们这就弃我去吧!”
南宫燕听到莫长风的话,先是一怔,然后冷笑一声,冷笑中眼神渐渐坚决果断起来,她一甩衣袖,冷然回道:“你把我南宫燕当成什么人了,今日我来都来了,自然要同你并肩作战,哪里还有再回去的道理?况且,如果你死了,你认为我还能独活吗?”
莫长风看着南宫燕这一脸决绝的神色,知她今日必定是不肯走了,想想昔日千狐洞之中的那一抹春光,想想临行前师尊凌素雪的嘱托,想想身上那该死的同生共死双修印记,莫长风心里真如千万把利刃在绞,他总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女人实在太多,或许这辈子都无法还清。
莫长风心中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这次水月洞天之行若是死在其中也就罢了,可若是侥幸不死,出来之后必定要一心一意对待这个女人,此生不做第二人想。他这般想着,看向南宫燕的眼眸之中便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柔情蜜意,恰好被身旁的花如意瞧了个清清楚楚。
花如意瞧见莫长风和南宫燕二人眼波流动,双目相接之时隐隐有一丝情意缠绵,不知怎地,她心里竟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酸痛。她眨巴着一双大眼,气呼呼的冷哼一声,挡到南宫燕前面,没好气的看了莫长风一眼,骂道:“你这该死的混蛋,就知道赶我走,难道我······我还会拖你后腿?”
花如意本想说“难道我对你的情意你还不知?”,可是她终究是一个羞涩的少女,而且也没有经历过莫长风和南宫燕发生过的那般关系,言行举止都显得有些拘谨,所以这句话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出口。不过,她素来聪明机智,这才仅仅一顿,就将原来的情意绵绵化为一个无理取闹的“我还会拖你后腿”。
她说完之后,见莫长风没有领会她的意思,便恶狠狠的瞪了莫长风一眼,之后猛地拉起莫长风的左臂,一张口就咬了上去,这一口用力当真不小,直咬的莫长风左臂之上鲜血淋漓,深可见骨。莫长风亦不敢运转灵力抵挡,生怕一个不小心震伤了她,只得兀自凝眉忍耐。
其实,花如意的情意莫长风又岂能不知,只是他感觉自己亏欠南宫燕太多而不愿多想罢了,在东道大陆虽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是莫长风心里却从来不敢这般去想。
在他看来,不管是紫霞郡主花如意,还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南宫燕都是身份尊贵、貌美如仙的女神,自己能得一人便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又有何资格去想这齐人之福!除此之外,在莫长风心里,他仍然认为自己还是二十一世纪那个平平凡凡的中学生,更愿意接受二十一世纪里一夫一妻制的爱情婚姻观。
过了一会,花如意松开莫长风的手臂,也不擦拭嘴上的血迹,冷冰冰一笑,愤然说道:“今天且让你看一看本郡主可是贪生怕死之辈!”到了这个时候,花如意自知下一刻生死实难预料,也就不再隐瞒身份,在称呼上也改了过来,她说完之后,脚步一踏,就向前方的洞口迈步而去。
莫长风本以为花如意不过是一时少女情怀,诚不想她竟对自己情坚至此,面对如此险境连眉头也不曾眨一下,这让莫长风有些吃惊的同时又有些感动。不过,这水月洞天之中实在是诡异的有些厉害,而花如意修为又实在太低,莫长风是万万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的。
于是,莫长风面色大急,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了花如意的前面,正欲开口阻拦,就在此时,只听得一个“定”字破空传来,随后光华一闪,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细丝便将花如意团团缠住,令其再也动弹不得。
莫长风见到这诡异的法术,露出一丝震惊之容,抬眼向南宫燕看去,只见她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悦耳的女声如若凤鸣:“定身术会在一个时辰之后自行解除,到时候若是我们还没有从里面出来,郡主娘娘还请节哀顺变。”
莫长风苦涩一笑,向花如意抱拳一拜,说道:“郡主娘娘待莫某这般深恩厚义,莫某感激不尽,只是莫某区区草芥,不值得你金枝玉叶之躯这般付出。”莫长风说完,拉着南宫燕,就向水月洞天走去。
花如意眼望着二人并肩走进洞府之中,想想这一去生死未卜,日后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得莫长风一面,她心里直如刀剜一般,禁不住簌簌的落下来泪来,恨不得这就随他们一起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