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心动,让她差点忍不住想哭。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喜欢的要命。
奈何他却不喜欢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清澈的望着他,上嘴唇和下嘴唇轻轻碰撞,连声音都是在颤,“那……要我是女孩子,我们是不是就有可能?”
靳景行剑眉拧紧,下意识的想到变性上面去了,更加怒不可遏,“你想都别想,堂堂一个男人想着要变成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臊?”
“我不是想要变成女孩子,我是……想要跟你在一起。”顾简声音带着哭腔,垂在身侧的手堪堪的搭在他的腰上,像是在抱住他,“我就是想留在你身边!”
明明喝酒的人是他,顾简却觉得醉了的人是自己,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靳景行,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别赶我走……我很乖的,你说什么我都会做,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她低头,脑袋抵在他的胸膛,眼底已经有泪珠往下掉,最后“好不好”三个字更是卑微的低落到尘埃里了。
靳景行能感觉到腰上扶柳般的小手在颤抖,本应该推开他的,抵在鞋柜上的手却不停大脑的控制,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
甚至连他额头抵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好像都在发烫,在一点一点的烫着他死寂已久的心……
胸腔的怒火也在一点点的被平复,低头望着胸前的小脑袋,喉结滑动,最终只是沉沉的叹气,“别哭了,我对你严厉是不想害了你!”
感觉他哭的很伤心,靳景行有火也发不出,只能苦口婆心的劝着。
顾简吸着鼻子抽泣,“你赶我走才是害了我……”
“这是什么谬论?”他蹙眉。
顾简仰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如果你幸福了,我可以走,可是你没有幸福之前,我只想留在你身边,要是你赶我走,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说着,豆大的眼泪再次滚落。
靳景行从来不知道原来男孩子也可以哭的这么梨花带雨,招人心疼,一边伸手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一边道:“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我说真的。”顾简哽咽,“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闭嘴!”靳景行一听到他说喜欢自己这样的话,脑子里就有一根神经绷着疼,擦泪的动作就越发的粗鲁了,“不准哭了。”
顾简被他吓的立刻紧抿唇瓣,眼睛里含着的泪不敢掉,在眼眶里打转,看着更加楚楚可怜。
靳景行被他看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缠绕住了,密密麻麻,又塌陷的柔软的一塌糊涂。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孩子很能磨人呢。
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擦拭他泪水的大拇指力度放轻,声音也不像刚才那般阴沉带着火焰,“好了,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点的念头都给我掐灭,我就不赶你走。”
顾简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地问:“真的?”
靳景行点头,又补充道:“但是……我不会喜欢你。”
他不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的。
顾简眸黯,低落的“哦”了一声,沾着泪珠的睫毛往下倾覆,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恹恹无神。
靳景行看到她眼神里都没光了,喉咙又是一紧,像是被人掐住喘不过气,很不舒服。
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孩子了。
严厉不行,疏远不行,又不可能为了让他死心就随便找个女人结婚。
席绛雪的事情后,他就没有考虑过再婚,再说这样对另外一个女人也不公平。
余光扫到腰上的手,转移话题道:“还抱着?”
他不提还好,一提顾简就收紧力气攥着他腰间的衣服,“反正抱都抱了就让我再多抱一会呗。”
难得有这样一次机会,下次想抱他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顾简!”低沉的嗓音带着威慑力。
“你就当是你弟弟抱你不行么。”
“仰止从来不会抱我!”靳景行直白道。
靳仰止的性子比他还冷淡,怎么可能会主动抱自己。
“可是我的手不听话非要抱着你!”顾简声音再次带着哽咽响起,“要不然你砍了,我不要了。”
“……”
这孩子开始耍赖了。
顾简紧紧的抱着他,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就连他身上的酒精味都让她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好闻的气息。
靳景行任由他抱着没有扯开,一是觉得拉扯起来姿态太难看,二也是想到当初席绛雪要杀自己,是这孩子为自己挡了一枪。
想到他是抱着什么心思为自己去挡那一枪,靳景行就没办法态度强硬对他……
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孩子,从小被当女孩子娇养,娇气就娇气一些吧,自己也不能太强硬,把他往极端上逼。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简这才松开他。
靳景行低头看到胸前的衬衫湿了一块,又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掠眸看到他哭红成兔子一样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顾简转身回房间洗澡,换了身衣服,用毛巾擦拭掉头发上的水,坐在床边肚子咕噜咕噜不争气的叫起来了。
晚上在餐厅都没吃饱,刚才哭了那么久,耗体力,现在又饿了。
算了,不就是孤独终老么,自己陪他一起孤独终老,至少以后老了,两个人还能一起晒太阳也挺好的。
这么想着顾简心情好一些了,肚子就更饿了。
扔掉毛巾,起身出房门找吃的。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站在冰箱前的男人。
靳景行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他,“你要什么?”
顾简看着他,贝齿轻咬着的唇瓣,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饭桶啊。
“嗯?”他挑眉。
“我……我喝水。”顾简看到洗理台上的热水壶就胡乱的扯一嘴回答。
靳景行点头,弯腰从冰箱下面的冷冻室拿出冰袋。
顾简一边装模作样的去倒水,一边看向他手里的冰袋,“中将,你拿冰袋做什么?”
靳景行没有说话,拿着冰袋走到他面前,把冰袋往他脑袋上一贴,“给你敷眼。”
顾简一怔,抬手摁住了脑袋上冰冰凉凉的袋子,心头却涌上了一股温暖,瞬间就蔓延四肢百骸。
他,好像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这个念头让顾简心底忍不住窃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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