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
靳仰止上车了,坐的是后座。
这是纪暖的要求!
开车的是墨黎,车子发动缓缓驶出了墨园。
车内没开灯,一片昏暗,窗外路灯如光影飞快掠过。
纪暖侧头看向靳仰止,眸色复杂,似迷恋,似怨憎,似无奈……
“这么多年,你很少会这样坐在我身边,你好像很讨厌跟我单独相处。”
靳仰止的眸光从窗外收回,却没有看她,也没有开口。
“靳仰止,我究竟哪里不好?你竟连看我一眼都不屑。”纪暖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嘲弄。
“我没有讨厌过你。“削薄的唇瓣抿开,望向她时眸色比窗外的月色还要凉薄,“我从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情绪。”
无关紧要?
纪暖一怔,脸色逐渐苍白起来,心往越沉越冷的地方沉。
自己爱了他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却只换来他的四个字——无关紧要。
甚至连讨厌的情绪都吝啬不予。
“靳仰止,你当真这么狠心,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感觉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靳仰止清润凉薄的眸子看向她,薄唇翕动,“你爱我?未必吧!”
纪暖怔楞,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冷彻的嗓音,“当初我双腿残废坐在轮椅上,你却借故去国外读书,你在害怕什么?”
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尽失,放在身前的手攥紧,不甘心道:“就因为我没有在那个时候留在你身边吗?如果我像叶微蓝那样,一点都不介意你双腿残疾,你是不是……”
“不会。”不等靳仰止利落的打断,慢条斯理的嗓音宛如一把手术刀,完美的将她解剖,“你和靳行止是一类人,在你的认知里自己的利益永远大于一切,蓝蓝跟你们不一样……”
说到“蓝蓝”两个字时,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
“她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以为自己所爱奉献一腔热血的人,她是有信仰的,她的信仰不是利益,是良善。”
靳仰止今晚对她说的话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可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插进她的心口,搅弄,血流成河。
愤怒,不甘,恨意,这些如一团烈火在胸腔燃烧,却无能为力。
因为他爱的,他选择的是叶微蓝,不是自己。
纪暖头缓缓靠在车窗上,眸色凄凉,喃喃道:“靳仰止,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薄情的男人。”
靳仰止沉默,并没有为自己辩解。
因为不在乎她怎么看自己!
开车的墨黎扫了一眼后视镜,嘴角扬起一抹讥讽。
纪暖和靳仰止还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不明白,像靳仰止这样的男人对所有女人都薄情,是因为他的一腔深情都只给了一个女人!
——叶微蓝!!
纵然自己也是男人,但不得不承认,跟靳仰止比起来,逊色的不止是一星半点。
……
红叶山。
夜色浓稠如墨,月朗星疏,山上一片漆黑,山下的路灯幽暗,飞蛾在光芒四周飞舞,投射在地板时如打翻的墨,斑斑点点。
司机停下车,副驾驶的顾简下车拉开后座的门,“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