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书一眼,“三日后,我就要去宫里拜见陛下,为了老师刚正不阿的名声,我同陛下多说几句?”
“不行!”
刘尚书坐不住了,双手撑着桌子,“子华,你……你一味的胡来只会害人害己,你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糊涂事,我到底是你老师。”
他死死盯着顾熙,仿佛想把顾熙任何细微表情的变化都看清楚。
以往很容易看透的学生,他如今根本把握不住顾熙,甚至看不出顾熙到底知不知道当年的事?
“你知道多少?”
“您猜。”
顾熙高深莫测一笑。
刘尚书抿了抿嘴角,“今日的事,我不再追究,以后子华若是为官,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今日?老师方才不是才向我道谢?”
“……子华,你回到英国公府对你未必是好事,你不知前朝后宫的动向,英国公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我的事,老师一向不屑费心,而且您不是也让我深刻体会没有背景靠山的人,始终走不远,当年我的身份不是农家子,而是英国公的长子,老师还会那么轻易舍弃我?”
顾熙讥诮一闪而逝,“满口仁义道德,内里男盗女娼,当初我不是因为情势所逼离开京城,而是被你们恶心走的。”
“……”
“明日,老师去英国公府负荆请罪,把这些年坑顾湖的银子双倍奉还,我自然不会多说一句。”
负荆请罪?!
刘尚书眉头紧锁,“这就是你的条件?”
顾熙点点头,慢悠悠品茶。
“……那桩案子真要追究起来,你也未必是干净的。”
“的确如此,我未必问心无愧,可是有老师比我更倒霉,您将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权利,地位,名声,甚至老师的孙女们都会被罚入教坊。”
顾熙挑衅瞥了神色大变的刘尚书,“如今围着您,孝敬您的学生,不知还剩下几人?您最为看重的柳状元会不会在陛下面前揭发您,狠狠捅您一刀?一如他当年对我一般,可惜当年他刀法不精,我又太过俊美,得两宫太后开恩,逃过一劫。”
“这些年我听说柳大人的名声,是您默认的政治继承人,他背后一刀的刀法老师能受得住?”
“接受您的政治遗产,享受您的银子府邸,没准他的儿子还能去教坊关爱您的孙女……”
顾熙轻笑:“踩着您的肩膀爬上顶峰,谁还说他无情无义,背叛师门,只要掌权,就可以封住所有人的非议,这还是您教我的。”
刘尚书:“……”
顾熙缓缓起身,“瑶瑶,我们走。”
“子华。”
“我赌您不敢赌,明日我在英国公府前等您。”
顾熙只留给刘尚书一道决然的背影。
“爹,当年的事?”
顾嘉瑶好奇低声询问,“到底是什么事?”
顾熙叹息:“一个惨案,一桩冤屈,可惜我没有足以搬倒他们的证据。”
不过他已经决定寻找证据了。
顾熙看到门口笑容亲切成熟男人,扯起嘴角,“原来是柳一刀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