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杀千刀的祸胎,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秦谙忍着心里怨毒,冷冷看着状如疯癫的郑贵妃,以及同样对他怒目而视的宫人吴氏,照旧把姜晚溪的那番建议说了出来,他知道纵便是郑氏听不进耳里去,吴氏也知道而今的情势到底有多么危急,有的劝言,从吴氏口里说出来才管作用。
弘复帝其实压根就没想起郑贵妃来。
临淄王已然定罪,接下来他要考虑的事是如何处刑,弘复帝当然不愿亲口下令处死亲骨肉,但不少言官给给奏谏若不处死临淄王不能震慑居心不轨之徒,大不利于社稷安定江山泰平,弘复帝俨然再度陷入了苦恼,这个时候却听说郑贵妃遣人送来笔书,当然是为郑秀鸣不平,通篇都是胡搅蛮缠之辞,指责他忘恩负义以怨报德,逼迫他释放郑秀不说还必须将陷害郑秀的太子及赵兰庭处死,否则她将和他恩断义绝,余生再也不入秦氏宫门。
弘复帝脾气再是如何温和,这下子也被气得火冒三丈。
“贵妃是真疯魔了!国政朝堂大事岂容她一面之辞颠倒
黑白?!这天底下没人比我更加希望郑秀是被冤枉!可随着厂卫及三法司彻察,真相已经水落石出,郑秀的种种恶行昭然天下,是,我承认当年他郑氏一门有从龙之功,可这不能成为他叛国谋逆的挡盾!我留他一门未够十五的子侄性命,没有诛连他的三族已经念在他的确从龙有功了,还要我如何,还要我如何知恩图报!”
这个时候也只有高得宜在弘复帝身边安抚龙颜大怒:“贵妃正是因神智不清,皇上才允可郑秀的谏请让贵妃去宫外调养,郑氏一门转眼又获重罪,贵妃又哪里会论黑白对错呢?且奴婢还听说,甚至连秦王殿下都被贵妃迁怒,从别苑出来时……一看就挨了贵妃的掌掴和责打,殿下回到秦王府后,就病倒了,高热难消……”
“还不速速令太医去给老三看诊!”弘复帝一听果然着急,闭目长叹一声:“太子往上,现在便只有老三、老四、老五几个兄长,老四是个唯唯喏喏的性情,着实太过平庸无为,老五才华虽好,却从来不过问朝堂政事,志向完全是在林泉之间,老七体弱,朕甚至担心他为否早折,老八为承恩伯府牵连,太子日后必然是会一直提防打压他了,老九但望日后能为太子帮手吧,可而今也看不出才品如何,老十就更不提了,而今就只有老三能为太子臂助,朕着实是希望他们能够手足同心。”
这恐怕有些艰难了,毕竟,郑秀曾经辅佐过秦王竞储,先不论是否郑秀的障眼法,但太子对秦王哪能没有猜忌?且秦王自己不是也因焦虑病倒了么?手足已经离心,这嫌隙可怕是难以修复了。
但这话高得宜自然不敢说出来给皇帝添堵,只道:“奴婢听闻消息,已经立时交待太医去秦王府了,殿下不过是因为受了贵妃一场气辱,再兼心中忧惧,才有了这么一场急病,但殿下年轻,底子好,不至于有什么闪失。”
“让老三好好养病,贵妃跟前不用他去侍奉,又不是没有永宁宫的宫人在贵妃左右!她既不愿回宫,朕也就不强迫她了,也算最后全了和郑秀曾经的知交之谊吧。”
弘复帝揉着眉头,盛怒之后又再被无奈的情绪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