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头脑又机灵,更何况轩翥堂满门又都是太子殿下的辅臣?小顾被无端陷害,娘娘哪里会袖手旁观呢?放心,宫里有娘娘劝谏,皇上再怎样也不至于轻信馋言妄罪无辜。”
舒娘子有此自信,陶芳林却不这样想,她当然也知道了春归被弘复帝扣留禁内之事,这个时候只以为奸计已经得逞了,春归是断然不会再有活路。
在她的上一世,她也参加过太子册封大典的宫宴,那时她亲眼目睹了太子殿下的风仪,芳心一阵蠢动,又兼那时她与兰庭已然是反目成仇,虽眼看就将得诰命夫人的头衔,但自以为她被兰庭嫌恶的事已经广为传扬,命妇官眷无人不知,于是在宫宴上根本没有人上前讨好奉承,简直大受排斥冷落。
总之当年的陶芳林,内心又是不甘又是悲愤,与宴厅里其乐融融的气氛格格不入。
所以独自去闲逛,以期排遣心中的郁愁,就到了撷芳湖上的珍珑妙处。
那时她也不知道那水榭妙在何处,胡乱择了一间隔厢坐下来歇脚,怎知忽然听见了说话声。
她心里又惊又疑,察看一番,终于发觉说话声竟然是通过桌子旁半人高的瓷瓮传出。
她摒息宁神一阵听,又才发觉是弘复帝和圣慈太后在交谈。
原来是圣慈太后的本家曹国公府闹出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故。
要说清这事儿,话就得说回数月之前了,秦王还在福建监政
时,秦王妃有户远亲来了京城欲投靠王府打秋风,偏巧呢又是和曹国公府的一个族中子弟同行,因那时秦王、秦王妃都不在京中,曹国公府又还拿不准秦王会否能够得储,本着“万一”的心态,便收容了那一家人。
那家人是一家四口,家主论辈份该当秦王妃唤声叔父,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考取了秀才,女儿更是生得姿容妍丽,曹国公府也是从寒微起步,这么多年了都没习惯世家大族那般约束子弟的礼教,于是家中有个儿郎便看中了那女孩儿,曹国公夫妇也默许了孙儿和那女孩私相授受眉目传情,他们想的是万一秦王得了储位,也不是不能联姻。
怎知秦王竟是第一个败下阵来,曹国公便心生反悔,再也不提这话。
又怎知他家孙儿竟然早早和那女孩儿生米煮成了熟饭,偷偷行了周公之礼。
那家人怎肯甘休?不过曹国公府一直咬死不承认,那家人见自己没有证据,也不好把这事往秦王跟前捅,毕竟秦王憾失储位,这会儿子也没有实力敢与圣慈太后的本家抗争。
谁也没有料到,那女孩儿竟然珠胎暗结,这会儿子已经是大腹便便了,那家人才给曹公府下了最后通牒,说曹国公府若然还是不肯认账,他们只好告知秦王、王妃,秦王想必也忍不下这口窝囊气。
曹国公也不肯忍这口窝囊气,却怕事情闹大了会被皇上责处,所以才交待曹国公夫人趁着这回宫宴,赶紧把这事告诉圣慈太后,让圣慈太后说服皇上宽恕曹国公府一回,逼慑秦王息事宁人。
圣慈太后是眼看大典之后皇上就会携同太子祭告宗庙,生怕秦王先下手为墙先把这件事声张,让曹国公府处于不利,所以才赶忙请皇上去撷芳湖上一谈,怎知隔墙有耳,竟被陶芳林无意间窥听得知。
不过上一世的陶芳林认为这事和她无关,自然不可能声张开罪圣慈太后。
但这一世,她大觉可以利用珍珑妙处算计春归。
这一世陶芳林因为曾经在寿康宫小住一段,也随了圣慈太后来万岁山避暑,出于对珍珑妙处的好奇,她一早就来这里摸清了奇妙之处。
原来先帝不仅是在撷芳湖上构建了这么一处迷宫卦阵,为了用作游戏,还在隔厢里设伏了听瓮,游戏时将宫人分作两队,分别从东、西边门进入,宫人可以通过听瓮侦察“敌方”动静,判断路径避免狭路相逢,又或是短兵相接时占先手伏击,唯有居中的一间隔厢,作为定向,没有设置听瓮以为区别。
也就是说在定向的隔厢,听不见其余隔厢的动静,但在里头说话,任一隔厢都能听见定向隔厢的言语。
陶芳林确定弘复帝和圣慈太后当年不是在定向的隔厢里,因为她后来亲眼目睹弘复帝和圣慈太后是经西廊离开,判断这母子二人,应当是在靠近西廊边门的某间隔厢密谈。
所以她才故意将春归引去定向隔厢,好让弘复帝与圣慈太后听闻那件悚人听闻的秘辛——太子殿下竟然对臣子之妻心生觑觎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