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之所以知道,可巧是因我的祖母是当年鲍公扶正妾室的见证人,我那时才十多点岁数,正学规矩,听这事觉得诧异,便问祖母以妾为妻于礼不合,祖母为何答应去做见证。”
易夫人话才说一半儿,就被张太后遣来的宫人打断了。
是张太后让春归过去一趟。
易夫人也不便跟着去,只拍了拍春归的手示意她提防一些。
张太后的神色有几分僵冷,春归几乎怀疑又是陶芳林说了她的小话,又要挨张太后的杀威棒了呢,却见张太后深吸一口气后,憋出几分笑容来。
“芳儿坐得久了,想去闲逛舒展舒展筋骨,宫人呢和她又话不投机,其余命妇,怕是自己都走不稳路也不指望她们能够照看妥当芳儿,我唯有将她拜托给小顾你才放心了。”
这必有阴谋。
不过春归窥觑着张太后笑脸归笑脸,却很有几分焦灼和不耐的神情,想想还是没有拒绝。
陶芳林纵然有阴谋,也不可能舍得用她腹中胎儿算计自己,且张太后既然开了口,她若拒绝只好去搬救兵,救兵没有别个也只能是圣德太后,张太后一贯性情,急躁起来若与王太后当场争执……
陶芳林既有心算计,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春归决定迎战。
且陶芳林也不会容她犹豫,张太后话音刚落,她就主动向春归伸出了手:“而今我行动多有不便,烦劳表嫂看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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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寿皇殿内,酒宴自然也没这么快告散,储君册封大典普天同庆,京城一连三日免除霄禁,所以百官命妇都得在万岁山用完晚宴观赏焰
火后才会真正散席,今日的主角太子殿下可是半刻也不得空闲,他眼瞧着好友王从之为他挡酒所累,眼神这时都已然有些涣散了,偏偏另一个好友赵兰庭还神清气爽,太子顿时心生不满。
知己你要不要如此的出类拔萃啊?
“竹西,你去把迳勿换过这席来。”太子低声嘱咐穆长史。
李济回到京城,便获调职,太子将好友穆竹西调用为东宫属臣,弘复帝这时当然不会有异议,所以穆竹西便接替了李济长史的空缺。
他往兰庭那边一看,只见兰庭正和施不群说话,虽说两个看来神色都还算平静,不过穆竹西仍然有几分担忧。施不群选择辅佐秦王,而今可谓告负,他们几个原本是兴好相投的知交,若因为权夺之事心生嫌隙岂不可惜?且今日宫宴上,施不群甚至未专程向太子酒贺,恐怕心中难免不甘不服之意,穆竹西想自己虽然而今担任的是东宫长史之职,但他过去却未参与过几位皇子竞储之事,和施不群间并不存在矛盾冲突,便想正好趁这时机,由他规劝施不群一番。
怎知施不群却也和兰庭一同起身:“我也应该向太子酒贺了,江南那场‘战役’,殿下胜得漂亮,皇上认同殿下才干及政见,册封为储君,实乃天下幸事。”
穆竹西这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施不群的胸襟。
对于施不群的酒贺,太子表现出了格外的重视,竟也起身称谢,后又回敬施不群:“广野视不群,仍为挚交知己。”
施不群难得的挑眉一笑。
他才刚刚归座,便被秦王使人相请,太子自然留意见这一情形,微侧着身问兰庭:“迳勿可知我那三皇兄与不群在说何话?是质问不群公然向我酒贺呢?抑或惋惜他自己在福建时不曾听信不群的良谏,导致早早败下阵来?”
兰庭却并不曾关注秦王那边的动向,一眼眼的也不知为何往殿门处瞧,不过还是回应道:“秦王殿下既然是第一位主动上前酒贺殿下者,此时又怎会怪责施兄?多得施兄这位副使,才稳定住福建局势,所以秦王固然失储,皇上对施兄却甚是嘉许,不过施兄竟然不愿留念仕途,竟生请辞云游,寻一林泉幽静处著书的意愿,我方才一番苦劝,施兄才答应再经深思,我想……秦王应当也不愿眼看施兄放弃仕进。”
“三皇兄这是还想着笼络不群替他效力。”太子眉梢之末,浮现微不可见的冷意。
兰庭却道:“皇上离席究竟去了何处?竟未让高厂公跟随,似乎……只是带着梁内臣?”
“父皇只道是去醒醒酒,宴厅这边也需要人照应,所以才将高厂公留下吧。”太子没有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弘复帝毕竟被旧疾缠身,这么长时间的酒宴绝无可能一直不离宴厅,且明日弘复帝还要携同太子告祭宗庙,往返需耽搁两日时长,那今日就更加不能太受劳累了,太子只道是弘复帝去了清静之处休憩,那么不必劳师动众,只让近身宦官跟去服侍而已。
高得宜虽为弘复帝心腹,但在内臣中也是身居高职,着实也早不用高得宜侍奉皇上的起居了。
不过兰庭起先却还留意到,似乎有圣慈太后身边的宫人寻了高得宜低语几句,高得宜立时对弘复帝说了什么,不久弘复帝便离席移驾了。
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