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隐疾的事瞒也瞒不住,但春归着实还是不愿松口妥协与他人共侍一夫,总归是要尝试的。
四夫人便叹了声气:“真真的是美中不足,不过春儿也莫觉得沮丧,你到底还年轻,我从前有个手帕交,也是婚后多年无孕,看了不少大夫求了不少神佛,都不管用,她自己都要绝望了,突然便有了身孕,还是一举得男,现在又有了身子,终于是彻底安心了。”
又把春归拉回居院,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小裤衩来塞给春归:“这是桥哥儿幼年时穿过的,你拿回去,收在箱底里,别不信这些偏方,往往会有奇效呢。”
春归哭笑不得,却到底还是收下了“偏方”。
斥鷃园里,今日没跟着春归“串门”的青萍把正房的大床上铺好了衾褥,着实有些拿不准,悄悄拉了菊羞问:“也不知还需不需要替大爷收拾一间厢房?”
原来在吴王宫时,两位主人一直不曾恢复同房共榻的正常生活,在汾阳时因为
操持治丧之事,就更加不可能同房而歇了,这个时候春归还没回来,大爷更加不见人影,青萍才有此一问。
菊羞老神在在戳了青萍一指头:“姐姐这么个精明人,怎的问起这样的傻话来?大奶奶并没别的交待,咱们还需得着多此一举?”
“不是正因大奶奶没别的交待,我心里才犯嘀咕嘛。”
“还需得着大奶奶交待啊?难不成非要大奶奶告诉一声莫给大爷收拾厢房了?大奶奶脸皮那样薄,这话怎么说得出口?”菊羞笑得十分欢乐。
青萍:……
大奶奶脸皮薄?真是恕她眼拙这么些年都没看出来。
就听屋子外头溪谷的说话声,正是在和大奶奶打招呼。
菊羞便先一脚迎出去,眼看着梅妒手里拿着的物件,奇异道:“这是什么?”
“莫多问。”梅妒哪好意思说是七爷过去穿过的小裤衩,自己便打开了放置春归贴身衣物的箱栊,做贼一般的压在底层。
倒是春归自己告诉菊羞:“四夫人给的,说是民间的俚方儿,用这法子有望得子,就全当我病急乱投医吧。”
“再是多灵的俚方儿,大奶奶都不让大爷进屋子哪里能够得子?”菊羞打趣一句。
春归白了心腹婢女一眼:“大爷这会儿子还没回来呢?”
“说是在前院里,和几位族老议事完毕,总免不得接风的家宴,可没这么快散席呢,要不奴婢去跟汤回提声醒儿,让他留心着别让大爷饮过量。”
春归就笑道:“还需得着你去跑腿?”就指了一指梅妒。
哪怕梅妒并没看见春归的动作,也都羞得红了脸,转身便逃难般的跑出去了。
春归和菊羞嘻嘻哈哈笑了一阵儿,也到底没遣菊羞去跑腿:“大爷那样老成持重,又是海量,我可不担心他能被灌醉了,你们也都不用等着了,备好洗漱用的热水,让个仆妇盯着就是,都是经过舟车劳顿,早些安置吧。”
这意思,连个在屋子里值夜的丫鬟都不需要了。
青萍终于才把心放得四平八稳,难掩对菊羞的崇拜之情——
到底是跟在大奶奶身边儿长大的妮子,确然深知大奶奶的心意,小妮子前途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