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陶芳林而言,周王得储着实不算多大一件惊喜,因为在她经历的前一世,周王也正是因为监政江南有功力压临淄王与秦王,尚在江南未归京城时便被立为东宫太子。不过当年陶芳林可没有随来南京,所以她根本不知周王及兰庭江南此行经历了多少波折,那时她一门心思都用在怎么铲除盼顾这件事上,一边痛恨兰庭一边焦灼于该怎么保住太师府长孙媳的地位,压根就没有关注过政事。
连袁箕获死,钱柏坡等等官员获罪,这些朝堂上的大事她竟然半件不曾留心。
在她看来,周王得储无异于理所当然的事,此乃命中注定,但与前世稍有不同的是,这回因她随来南京,总有相助太子一臂之力的功劳。
总之陶芳林不觉突然,却感雀跃。
尤其的洋洋自得,甚至认为等自己顺利生产,要能一举得男,理所当然便能得到上一世顾才人的幸运,太子也会为她请封个夫人的品阶。
怎知这日正打点着启程回京的事,却有一桩有若晴天霹雳的噩耗直接砸在了陶芳林的天灵盖上。
“殿下这是何意?殿下真说了不让我回京?”陶芳林难以置信,抓着赶来通风报讯的淑绢逼问不停。
淑绢也是犹豫在三,认为这件事还是应当知会陶才人一声,她瞒着陶才人太子已经对她生疑的事已然是良知不安了,若连这件大事也隐瞒……与背主俨然无甚区别。
“殿下确然是这样交待奴婢,让奴婢……负责打点行装准备启程,只留下几个可靠的仆婢,留在吴王宫照顾才人。”
陶芳林哪里坐得住?这个时候她可顾不上暴露淑绢是通风报讯的人,忙不迭便找上太子质问,但态度当然不能强硬,是以哭诉为主:“妾身不知身犯什么过错,以至于触怒殿下,竟不许妾身随殿下回京,要将妾身弃于南京,望殿下直言相告,妾身若真有罪错,甘愿领罚,不过若只是误解,还望殿下念在妾身已经怀有殿下骨肉份上,予以宽谅。”
周王极其不耐地蹙紧了眉头:“你现在怀有身孕,经不得舟车劳顿,本宫正是为了你及腹中胎儿着想,才打算将你暂时留在吴王宫,日后待你平安分娩,再接你回京。”
陶芳林又哪里甘心?
怀胎需得十月,又至少得等到坐完月子才能动身,这么长时间,和太子分隔在南北两地,万一太子把她完全抛之脑后该怎生是好?更不说如今周王已经得储,那顾春归必然不会再用欲擒故纵的手段把太子往外推,要是她不在东宫,没人阻止得了顾氏,万一让顾氏得逞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且太子只以为得储之后就能顺理成章登极九五,殊不料还有阴谋诡计等着他,会害他功败垂成!
只有她能阻止接下来的阴谋,不让太子再被顾春归这红颜祸水连累。
她必须要随太子回京!
“殿下,相较于舟车劳顿,妾身更害怕孤身一人在这吴王宫里啊,必定会日夜不安坐卧不宁,又怎会适益安养?殿下虽因奉旨,急着赶回京城,妾身也不敢拖累殿下行程,可与殿下分路而行,妾身一行可乘大船完全只走水路
,便不会受颠簸之累,还望殿下恩许。”
太子也料到陶芳林必然不肯独自留在南京,否则他还真有打算就这样把这女人“遗忘”在吴王宫里,省得她日后再兴风作浪,不过陶芳林既然下定决心要回京城,就算他不许,这女人想必也会通过圣慈太后达偿所愿——太子很清楚,他虽然入主东宫,储位坐不坐得稳还不确定,圣慈太后又毕竟是父皇的生母,他的亲祖母,自古皇室奉行的是以孝治国,圣慈太后若开口让他接回陶氏,他就不能违抗。
而且他也没想过当真能把陶氏弃于吴王宫。
“罢了,你既执意如此,我就随你心意便是。”
太子既然松了口,陶芳林才终于如释重负。
可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让陶芳林震惊的事。
太子竟然没让淑绢和她同行,反而是调拨了阿丹暂时跟从,这让陶芳林极其的不安。
难道她竟然看走了眼?淑绢那样普通的容色竟然能够博得太子的厚宠?!不,这绝无可能,太子若当真不重女色,怎至于这一世明知顾春归已经嫁给了赵兰庭仍然不肯罢休,甚至宁肯为她,担当天下人指责德行!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或许是淑绢将她的密隐告诉了太子,太子才至于这样“信宠”?
想到这里陶芳林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别的也还罢了,就怕淑绢告诉太子,她曾企图加害顾氏的行为,难道正因为太子对她已经生了疑心,才打算把她弃之吴王宫不管不顾?
越往这方面猜测,陶芳林越是坐卧不宁。
虽然太子到底还是改变了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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